顾鹿溪勾唇轻笑,关切地看向辅国公张曙怀,“张公爷,本宫与妙珠妹妹是手帕之交,您还记得罢?本宫听闻妙珠妹妹的婚姻大事有些眉目了,是真心为她高兴,正巧今儿见到您,您回去告诉她,哪日进宫与本宫叙叙旧?”
张辅国公想到自家嫡女向贵妃娘娘进献赝品被杖责三十,又想到被瑶华宫宫人亲自送回府的小丫鬟垂枝,嫡女的把柄都握在贵妃娘娘的手里,他真是苦不堪言。“娘娘有心了,微臣回去便与她讲。”
二杀。
顾鹿溪的目光在刑部尚书贺闻嘉与大理寺卿赵岘棠之间流转,柿子要挑软的捏,于是她选中赵岘棠。“赵大人与赵夫人感情深厚,人人皆道是世间良缘,可惜本宫还未见过她,听闻她是个仁心仁术的女医,如此一想,便也觉得赵大人如此心仪她是有道理的。”
“玉英殿此际正是芳菲争艳之时,牡丹、芍药、海棠、金盏,还有……还有石榴花,石榴花可不能缺了。本宫有意以贴相邀各家夫人赏花听戏,赵夫人可不许不来呀。”
赵岘棠拱手作揖,“有劳娘娘挂心,微臣回去便与夫人等候娘娘的宴贴。”
‘石榴’乃是多子多福之寓意,对成婚不久的夫妻是最好的祝福。而且,顾鹿溪常伴萧盛霖五年都没有传出喜讯,她能神色如常提及‘石榴’亦是显心胸开阔的脾性。
赵岘棠都能让自己夫人四处坐诊,不怕抛头露面,又凭何阻拦萧盛霖的决断,不让她顾鹿溪搞事业?
做人不能太双标。
三杀。
顾鹿溪又看向刑部尚书贺闻嘉,贺闻嘉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信口开河道:“昨日幸而有贺大人的支持,否则护幼使一职未必能落到本宫身上。也怪本宫矫情,夜里梦酣,见观音娘娘破雾而来,指点本宫多行善事,才能积攒福泽傍身。”
“这五年来,太医院真是半点喜讯也无,想必贺大人也是考量到大晟福泽、皇嗣绵延罢?”
贺闻嘉垂着眼,任她凭空压来不白之冤,却没有澄清,始终貌静声平:“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才能得观音娘娘托梦。”
四杀。
顾鹿溪眼波幽幽转到自家老爹身上,顾振辉心中一凉,便听自家闺女道:“父亲,曜城东平一战竟折损一半的兵马,他们都看在您是镇国公的份上对您奉承阿谀,可比起您年轻时的战绩,这一战算是失策了。您不能人老了,志也短了,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您闲着没事,就多练练新兵。”
曜城东平一战大晟对敌鹜衡国,三千兵马对战两万兵马,死伤一千三,这战绩在顾鹿溪口中竟是‘失策’。
顾振辉暗自舒气,还好还好,这打击他还受得住,“娘娘教训的是,微臣明日便加训他们。”
五杀。
明镜殿内,顾鹿溪坐在上首右侧,六位大臣按照身份落座。
萧盛霖来时便看到其乐融融的贵妃与臣子,他负手而来,“免去繁礼,先用膳,都尝尝燕窝银耳羹。”说着,他落座上首左侧。
顾鹿溪含笑端起羹盏,递向萧盛霖,“皇上您尝尝,御膳房的厨艺就是比瑶华宫的好,臣妾这一趟,值了。”
萧盛霖接过羹盏,佯装吃醋:“难道朕还比不上御膳房的羹汤?”
“哟,您这话说的,您常常往瑶华宫去,也没见您带几回羹汤糕点菜肴美酒啊。”顾鹿溪的口吻很平淡。
萧盛霖被噎:“……”
他错了,错在不该每次都让李平川安排宫女往瑶华宫送钗环珠玉、锦衣华服、珍馐美馔,结果自己空手而去。
乱杀。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顾鹿溪话讲三分,他们便听出十成,一帝六臣都闷声喝羹汤,喝完还得夸真好喝。
顾鹿溪看向从始至终都在装哑巴的正省府尹祝言肆,她侧脸,对着萧盛霖单眨左眸,有高挺的鼻梁作遮掩,除了萧盛霖无人能看到她这娇俏灵动的模样。
萧盛霖倏地有种珍宝藏怀仅有他一人可观的满足感,于是回以单眨右眸。
既然萧盛霖还是这副宠她宠得无底限的模样,那就别怪她大开杀戒,拿正省府尹祝言肆杀鸡儆猴了。
顾鹿溪扬起明媚的笑,“本宫性子急,亦不愿久留此处听几位大人向皇上禀告朝中事宜,本宫便有话直言了。”
她厉声道:“祝言肆!”
祝言肆吓得“啪”丢下羹盏,拎着官袍于殿中央跪地拱手,“微臣谨听娘娘之言。”
顾鹿溪垂眸睥睨,“本宫可当不起你这正三品正省府尹的‘谨听’,昨日皇上下旨任本宫护幼使一职,本宫原以为圣旨抵达刑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