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害喜了。
顾鹿溪缓了好一会儿,弱声弱气道:“让御膳房换几样清淡的膳食,我先回寝殿躺会儿。”
“我与你一起。”萧盛霖干脆打横抱起顾鹿溪,阔步前往寝殿。
他走得虽快但稳,没有颠簸。
顾鹿溪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颈,脑袋枕着他的胸膛,耳侧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很安心。
回到寝殿,萧盛霖把她放在床榻,又在她腰后摆了两只软垫。
顾鹿溪却蔫蔫的,胃里的翻涌还有余浪,要呕不呕,反倒更难受。
御膳房速速做几道清淡的菜肴与羹汤送到寝殿,萧盛霖舀了碗青菜豆腐汤,“溪溪,来喝一点。”
顾鹿溪被投喂,小口小口地喝着青菜豆腐汤,汤很淡,几乎尝不出盐味,但青菜和豆腐的味道很浓,又恰好压制住那油腻腻的想呕吐的冲动。她小声埋怨道:“我今日下午还要出宫一趟呢。”
明日是初一,太医例行把脉,她的喜脉要瞒不住了。
可是她要在喜脉被诊出前,去一趟西郊善堂,坐实观音娘娘降福的预示梦。
萧盛霖挖一勺豆腐,喂到顾鹿溪的嘴里,“我陪你去。”
顾鹿溪被豆腐堵住嘴,入口即化,她再喝口汤,乖乖笑了,“阿霖最好啦~”
萧盛霖要笑不笑,神情有些别扭,“我若不让你去,你也有别的法子阳奉阴违。要不是今日凑巧听到溪溪教张妙珠的招数,我还不知原来你这般聪慧。”
这话或多或少都有点嘲讽了。
“你竟然今日才知晓我的聪慧?!”顾鹿溪有些生气,可是目光触及他平平抿着的唇角,又软下态度。她牵着他的衣角,哄道:“可我又没用那些招数蒙骗你,阿霖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萧盛霖垂眸看她,“溪溪都对谁使过那些招数?”
顾鹿溪的脑海里有陌生画面一闪而过,破败的寺庙,漏棉絮的残被,还有乱糟糟的稻草……更多的细节她都没有捕捉到。
好奇怪,那场景,那地方,她从未去过。难道是她前世看的电视剧里的画面?
萧盛霖见她久久不语,心情跌到谷底,“呵,还真使过呢。”
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颇得顾鹿溪的真传。
顾鹿溪摇着他的衣角晃两下,“阿霖,你怎么乱吃飞醋啊?你也不想想,这种招数,既要武功高强不易被发现的侍卫,要收买京中嘴严的纨绔,还涉及宫中太医,费人费时,但凡其中一环有疏漏,便是前功尽弃,我最是怕麻烦,谁能让我如此大费周章?”
萧盛霖脱口而出:“张妙珠就能啊。”
“可我只是帮她出了这几个招数,我又不帮她执行。你别气啦?”顾鹿溪好声好气地哄着。
萧盛霖并不吃这套,“溪溪可曾为谁这般麻烦过?”
“……”咋哄都哄不好,顾鹿溪松开他的衣角,腰背靠上软枕,“没有没有没有!我都说了这事儿太麻烦了,我是不可能干出来的!”
萧盛霖又问:“真的吗?”
潜台词是:他不信。
顾鹿溪不懂他到底从哪里翻出的醋来吃,但又不想将这事糊弄过去。“你为何会觉得我会使用这些招数?难道就因为我给张妙珠出谋划策了吗?可是阿霖,这些日子里,我与你一向是有话直说的,不是吗?”
萧盛霖刚要开口。
顾鹿溪瞪着他,“你答应我不翻旧账的,难道你要食言吗?”
“……”萧盛霖顿时无话。
他在意的无非就是顾鹿溪曾瞒骗他的那些事,喜脉、观音娘娘……撒谎一时爽,再想博得信任简直就是火葬场。
顾鹿溪自知理亏,她对着萧盛霖勾勾手指,“坐到我这里来。”
萧盛霖摆下汤碗,拂袖坐在她身侧。
顾鹿溪向他慢慢靠拢,小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伸出软软的手臂环住他劲瘦的腰,熟练地撒娇:“阿霖,我之前骗你瞒你是我的错,可我既然决定与你坦诚相待,便不会再骗你瞒你了。而且,你还偷听我与张妙珠说话,咱们两两相抵,你就再信我一回罢!”
萧盛霖拿她丝毫没有办法,又被她哄得心里极其舒坦,回抱住她,温软在怀,此事便就此作罢了。
他们在寝殿午睡一个时辰,醒来后,换了身寻常夫妻的衣衫。顾鹿溪穿了身凤信紫短袖交襟外褂,以及素色的裙裳。萧盛霖穿了件淡蓝紫色的窄袖衣衫,木簪束发,脚踏素鞋。
顾鹿溪与萧盛霖并肩站在镜子前,她打量一番,“还是有些不妥。”
萧盛霖问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