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却没有依靠的女子,只觉得心里痒得很,他露出自诩和善的笑容,“淑娘,你看到门口的袁嬷嬷了吗?她就是被夫家休弃的,日子难捱,她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说话还那么刻薄,难道你想要和她一样年老无依吗?”
“这太荒谬了!”顾鹿溪惊慌失措地呵斥了句,可惜她的呵斥也是软绵绵的,不起丝毫的震慑。
赵管家阴险地笑了,他看着逐渐远离的美人,猝然摘掉庭院里的独秀海棠,他高呼一声:“来人!她毁了贵妃娘娘亲自栽种海棠,快拿下她!”
三两成群正聊趣的丫鬟小厮都看过来,踌躇几息,在赵管家的颐指气使下纷纷围住顾鹿溪。
顾鹿溪冷眼看着洋洋得意的赵管家,她脚步轻盈,几个旋身躲过丫鬟和小厮的围堵。她感到有只手握住她的手臂,却又在顷刻间松开。
那只手很小,是个小丫鬟的手。
顾鹿溪在一场放了洪水的围堵下,轻易脱身,她逃出善堂,丫鬟小厮都慢慢停住脚步,只有一两个还装模作样地追着她。
“别跑!”
“敢得罪我们赵管家你完蛋啦!”
语气要不要这么轻快啊?
没想到赵管家是外强中干,看着那么嚣张,原来压根就没有实权。
顾鹿溪尚且有闲情腹诽,她拉着个小丫鬟拐弯躲在袁嬷嬷视角盲区,竖指在唇前:“嘘,这位……姑娘,这善堂当真是贵妃娘娘的府邸吗?”
小丫鬟圆眼圆脸,脸上带着婴儿肥,看着单纯好欺,“是呀,我听闻贵妃娘娘好几年没来了,所以这里都是那位赵管家做主。前些时候宫里来人整顿善堂,赵管家人模狗样瞒过宫里的大人,所以他就比从前更嚣张了。”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顾鹿溪又问道:“看着慈眉善目的赵管家原来是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那位看面相就很刻薄的袁嬷嬷呢?”
小丫鬟无有隐瞒,“袁嬷嬷虽然看着很凶,但其实心地很好,她是善堂的老嬷嬷,我们有不会的、不懂的,都请教她。听说她还见过贵妃娘娘一面,可惜她年纪大,记性差了,早已不记得贵妃娘娘长什么模样了。”
幸好袁嬷嬷记性差,不然她早就露馅了。顾鹿溪从发髻里取下一朵绢花,“多谢姑娘提醒,可惜我没有好东西,只能用绢花言谢了。”
小丫鬟双手捧过绢花,郑重的模样令顾鹿溪有些发笑。
顾鹿溪:“就此别过。”
小丫鬟:“姐姐慢走,一路小心。”
顾鹿溪回到马车里,她看着阖眸的萧盛霖,“久等了。”
萧盛霖闷声:“嗯。”
顾鹿溪寻思着让他等太久,都等得有些自闭了,于是爱怜地在他的左右颊畔各落一吻,“乖啦,我都回来了,陪你去逛逛,好不好?”
“好。”萧盛霖握住顾鹿溪的小手,将她从上自下检查一遍,唯恐她独自进善堂受到伤害。“我看老嬷嬷凶得很,回宫便发落她。”
顾鹿溪阻止道:“你别,那老嬷嬷对我恶言恶语是怕我进狼窝,那管家也算个人才,在冬顺眼皮子底下保全自己,更放肆了。”
萧盛霖眼眸幽暗,幸好顾鹿溪毫发无损,他询问:“怎么个放肆?”
顾鹿溪单手抚脸,微微抬头,明媚忧伤,“我这般貌美,他还能怎么放肆,自然是我太漂亮惹的祸。”
那癞蛤蟆敢觊觎溪溪的美貌?!
萧盛霖面色不改,心里已然掀起滔天大怒。他允许世人称赞溪溪的美貌,但绝不允许他们觊觎!
袁嬷嬷看到小丫鬟回来,喊住她问道:“方才那位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小丫鬟如实答道:“她问了赵管家与您,还赠了奴婢一朵绢花。”
袁嬷嬷眼中闪过精明:“你都说了?”
小丫鬟略有忐忑,“嬷嬷,奴婢都与那位姐姐说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若是赵管家……”
袁嬷嬷冷哼一声,“且再容他猖狂一日,他的福气到头了!”
小丫鬟似懂非懂,仔细一想,仍是不懂。“嬷嬷,您这是何意?”
袁嬷嬷垂眸看了她手里捧着的薄柿色缀流苏绢花,“这是贵人的东西,你要好好珍藏。”
小丫鬟小声道:“喔。”
这厢小丫鬟云里雾里回到善堂,能在这里做活儿的都有几分门道,赵管家再嚣张也只敢嘴上骂几句。
那厢顾鹿溪与萧盛霖来到京城最大的金银铺——雾鬟居。
萧盛霖护着她下马车,“今日任由溪溪挑选。”
顾鹿溪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