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
顾鹿溪继续嘤嘤啜泣,“好哇,你如今待我如此敷衍,竟连我的话都不接了。横竖有莺啼燕语的小娘子对你前赴后继,既能哄阿霖哥哥高兴,又不会如我这般无理取闹,倒是我纠缠了!”
萧盛霖:“…………”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萧盛霖的颞颥隐隐作痛,今日上朝,云城干旱又严重了,他只用三言两语便定下解决之策,可是面对顾鹿溪,他却束手无策。
女人,是世间最难的难题。
顾鹿溪一通胡搅蛮缠,萧盛霖再不敢质问她了。
他只能好言劝哄:“别胡说,莺啼燕语的小娘子只有你,你别在小猪面前抹黑它的阿爹。”
此举奏效,萧盛霖不再追问今日她在花昳坊之事,顾鹿溪见好就收,“小猪爹,你饿不饿?我一想到你忍饥挨饿要去上早朝,我便心疼极了!”
她现在嘴上倒是如抹了蜜一般,甜腻腻的。萧盛霖很受用,“走,小猪娘陪小猪爹一同用膳。”
夫妻俩你侬我侬地用完早膳,萧盛霖带着顾鹿溪到御书房,他看奏折,她躺在软榻上看书。
萧盛霖趁着顾鹿溪沉浸在话本里,他写了张宣纸递给李平川。眼神暗示道:速速去办。
李平川躬身以示明白,他立刻按照宣纸上的旨意办事。
顾鹿溪对他们主仆之间的暗度陈仓丝毫未觉,有萧盛霖在她身边,她的警惕性都严重降低了。
渡过平淡的时辰,傍晚,仙雷国使臣进京,鸿洲寺接待仙雷国使臣,并将他们安顿在京城城东的客馆里。
仙雷国大王子耶喀与他的仆从跟随使臣而来,大王子和他的仆从则被安排到皇宫里的睦善殿。
睦善殿是专门用来迎接他国尊客留宿的,明日的宴席则设在杲煦台,杲煦台建在皇宫最高的苑华山上。
秋冬时节早晨的杲煦台,阳光和煦温暖,可览万里长空。而今正值春夏时节,最宜傍晚开宴,到时候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夜幕朗净而蟾月皎洁。
顾鹿溪见萧盛霖在寝殿里坐着巍然不动,她问道:“你不去接见仙雷国大王子吗?”
“不去,鸿洲寺有人接待他。再说了宴席设在明晚,不会怠慢他。”萧盛霖坐着不动,捧着那本《昇战论》,“溪溪,我念书给你听。”
“好。”顾鹿溪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哄睡服务。
萧盛霖的声音很好听,如清冷的玉石,而且他念字清晰,声速很缓,让顾鹿溪想到了潺潺流淌的幽泉。
很静谧,很安心。
顾鹿溪的呼吸逐渐平稳,她沉入睡梦里。
萧盛霖继续念着,念到他心里满足了,才停声。
他放下书,俯身侧耳,轻轻地贴在顾鹿溪的腹部。半晌,他直起酸涩的腰,又用掌心贴着她的腹部,感受着那微小的弧度,他勾唇心满意足地笑了。
顾鹿溪全然不知他夜晚的这些举动,否则一定会感动于他的傻气。
她醒来时,萧盛霖正在她身侧阖眸而睡,她缓缓地抱住他的腰,自觉地往他怀里钻去。
萧盛霖也回抱住她。
顾鹿溪一个激灵,忽然清醒,她唰地睁开眼,看着窗外明亮的天光,她摇着萧盛霖的胳膊晃醒他,“阿霖,阿霖,你早朝!”
她久违地回顾了上学迟到的惊慌感。
但萧盛霖却不疾不徐地抱住她躺下,“结束了。”
顾鹿溪满头雾水,“才几时啊?那么早就结束了?”
萧盛霖的声音里带着困倦疲惫,“不早,都快辰时了。”
顾鹿溪:“!”
“这还不早?你卯时上朝,往常巳时才结束,今日辰时不到便结束了,你还说不早?!”
难道大晟终究要亡?
顾鹿溪很惊慌。
萧盛霖却不能切身体会她的这份惊慌,他仍是阖着眸,懒懒地说道:“早朝改到寅时了。”
寅时,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也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顾鹿溪刚想问他为何早朝改成寅时开始,她忽然想到她趁着萧盛霖上早朝,搞事情的几个早晨。
她有罪,她对不起那些熬夜的大臣。她要赎罪,“寅时太早,日日都起得那么早,很伤身体。我答应你,再也不趁你上朝的时候去任性了,行不行?”
萧盛霖睁开一只眼,侧躺着看向顾鹿溪,“真的吗?”
他不信。
顾鹿溪感到失信的难受了,她迟早要被弹劾妖妃。她灼心焦虑,萧盛霖却气定神闲,她用劲摇着他的胳膊,“你起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