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溪下意识地问道:“哪有曲哥儿?你诬陷我!”
萧盛霖惟妙惟肖地学着她的无辜神色,“那江秋潮便是一个,难道溪溪不认账?”
顾鹿溪见缝插针反驳道:“你和我翻旧账?你说不再与我翻旧账的,你骗我!”
萧盛霖愤懑道:“我哪有翻旧账?难道只许溪溪欺负人,不许我委屈?溪溪可真是玩得一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把戏!”
顾鹿溪想抱头痛哭了,她直接把脸埋进被子里。
圆满扒拉着床幔,看着床榻上的情形,它问道:【宿主,你自闭了?】
没错,她自闭了。
圆满笑咧嘴:【那好叭,你继续自闭哦。】
系统也学坏了!
顾鹿溪不吱声,不理萧盛霖也不理圆满。她尝到自食其果的滋味了,好一口白莲味的绿茶果子!
萧盛霖扯扯她的被子,笑意从胸腔里迸出来,“真的生气了?”
她闷声闷气道:“你想笑就笑,可别憋坏了!”
“嗯,溪溪别闷坏了。”萧盛霖伸手进煎饼被子里,捞出她的小脸,揉面团似的捏着她饱满的雪腮,他眼底攒着笑,“都是溪溪教得好。”
挑衅。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顾鹿溪依偎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检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睡得那么早,如果我没有睡得那么早,我就不会早醒。”
“如果我没有那么早醒,我就不会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去任性。”
“如果我没有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去任性,你就不会担心我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去任性。”
“如果你不用担心我会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去任性,那你就不会改早朝时辰。”
“如果你没有改早朝时辰,你就不用起得那么早……”
萧盛霖听她诚诚恳恳地反省,心中稍感一丝欣慰。
岂料顾鹿溪话锋一转,神情无辜道:“可是,我睡得那么早,都是因为你念书太催眠了。如果你没有给我念书,我也不会睡得那么早。如果我没有睡得那么早,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一腔欣慰喂了狗,萧盛霖气笑了,他搂住顾鹿溪,俯脸亲吻那张令他生气的小嘴,暧昧渐升。
顾鹿溪:“唔……小猪。”
床幔里的旖旎顿时消散。
萧盛霖捉着她又一阵折磨,半晌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顾鹿溪搡着他起身,“整天黏在一起,都不嫌腻吗?”
萧盛霖还认真地思考了下,“不嫌,溪溪也不许嫌。”
她笑骂:“我可嫌弃坏了!”
拌几句嘴,时辰过得也快,转眼日暮西垂,鸿洲寺安排仙雷国大王子与使臣登上杲煦台。
萧盛霖与顾鹿溪共坐华辇。
顾鹿溪看着浩荡阵势,她嘀咕道:“为何不设在谊华殿?”
萧盛霖解释道:“仙雷国屡次冒犯肃城,宴席设在杲煦台,一则折腾他们,二则让他们看看大晟的威严。”
顾鹿溪幸灾乐祸道:“我看威严是假,想折腾他们是真的。不过,也是他们活该。”
谁让仙雷国总是贱兮兮地,打着归降大晟的旗号,又骚扰大晟的边防,被打回去就哭唧唧装可怜。
搞得大晟里外不是人了。
行至杲煦台,李平川扬声道:“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跪拜,礼声震天。
顾鹿溪仍是不受控制地冒出鸡皮疙瘩,这场景,威严浩荡,气势磅礴。
萧盛霖锐利的眼眸从百官身上划过,惜字如金:“免。”
他牵着顾鹿溪坐上首座,坐在最高处,视野开阔,俯瞰生命。顾鹿溪在一瞬的恍惚里,明白为何要夺嫡,为何要以命博皇位。
站在最高处者,是为主宰。头顶朗朗乾坤,脚踏万生众民。左袍兜起的是大晟百城几千里,右袍挥住的是荣华富贵与权势。
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李平川按惯例宣告皇帝旨意,类似于现代晚会主持人开场白,他讲完,拂尘沾水,骤然往空中一扬:“开——宴——”
他洒的是雷霆雨露。
是君恩。
烛灯乍亮,宫婢端着菜肴鱼贯而入。歌姬展莺喉,舞姬现袅姿。佳歌好酒赏美人,煞是赏心悦目。
但比大晟寻常的节日宴逊色好多,没有特色。
顾鹿溪在期待中失望,唯有曼娘的菜肴才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