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凝看顾鹿溪,明知故问道:“难道溪溪从前没有打罚过我吗?”
他的眼神略有追究,似乎一眼便将顾鹿溪看得透彻。
难道萧盛霖知道他被灌酒,醉后挨她的揍了吗?
不不不,他在诈她!
顾鹿溪眨着纤翘的乌睫,澄明的烛灯映照着她的面颊,她侧脸的骨相很漂亮,轮廓分明,线条流畅,鼻梁高挺。
她充分利用容貌优势,企图蒙混过关,“阿霖,我都不舍得你起那么早,又怎么舍得打你伤你呢?”
萧盛霖故作迟疑:“真没有?”
顾鹿溪笃定:“真的!”
萧盛霖宠溺叹息:“你呀!”
他们在上座克制地打情骂俏。
官员们都是拍顾振辉的马屁。
“镇国公好福气,生了个好女儿,有贵妃娘娘在,顾家不愁荣耀啊!”
“皇上待贵妃娘娘五年如一日,而今贵妃娘娘有孕在身,凤福不远喽!”奉承为假,试探是真,可惜顾振辉压根没搭理这句。
“好事!好事啊!贵妃娘娘有孕,皇上还修缮寺庙,又设巡官一职遍访天下,稳固民心,大善之举!”
赵岘棠最喜欢搅浑水,他挑拨道:“贵妃娘娘心善,特地在京城西郊设了善堂,臣的夫人也偶尔去帮帮忙。祝大人,您夫人也去了几趟罢?”
祝言肆很憋屈,他闷声喝酒,眯着眼装微醺。
没有得到祝言肆的回答,赵岘棠又去奉承顾振辉,“顾公爷,往后还有善堂这种福事,还请贵妃娘娘多多照拂啊!”
“行行行。”顾振辉倒不是敷衍赵岘棠,他夫人他女儿都在照顾善堂,他这个又当夫君又当爹的人,怎么都得支持她们!
但是他现在着实没有心情应承他们的吹捧,自从周太医到镇国公府为他把脉,他的一日三餐都被林雁语牢牢把控,他都快馋死了!
好不容易来赴宴,他得多吃一点以慰他在这段难熬时日里所受的伤,他满嘴是油,夸道:“真他娘的好吃啊!”
有顾振辉的夸赞,又引起一阵吹捧,就连最以风骨自持的张辅国公张曙怀也举起酒盏向顾振辉敬去,“菜肴味道有些变化,不像是出自万御厨之手,也不像是出自方御厨之手,难道……?”
顾振辉见张曙怀搭理他,他登时起劲,用绢帕抹掉嘴上的油,阔步走到中央,拱手震声:“皇上,臣有一问,不知今日菜肴出自何人之手?”
张曙怀腹诽道:莽夫!
顾鹿溪恨不得用乌丝遮住自己的脸,她爹喝酒又上头了。她默念好几遍“这是亲爹”,但是还是有点承受不住。仙雷国使臣入京事关江山社稷,所以设宴邀请的大臣们都没有带女眷。
要是林雁语在,顾振辉就是喝了虎尿也不敢放肆。
萧盛霖感到坐在他身侧的顾鹿溪很局促,他如实说道:“是瑶华宫的厨娘之首,曼娘。”
顾振辉看向张曙怀,张曙怀隐晦地颔首。顾振辉:“恳请皇上,传曼娘来,容臣问问她是如何做得一手好菜?”
萧盛霖看向顾鹿溪。
顾鹿溪左看看,再右看看,眼神游移,就是不接话。
萧盛霖以拳掩唇:“咳、咳!”
顾鹿溪难逃此劫,她扬起虚假的笑容,“传罢。”
李平川领命,指使小宫婢去厨房传曼娘来此。
曼娘很快便到杲煦台,她盈盈拜跪,恭驯道:“奴婢叩见皇上,拜见娘娘,见过诸位大人。”
萧盛霖摆手,“免。”他指了左侧官员,又指右侧官员,“有问便问,今日是大晟与仙雷国结盟之宴席,愿诸位尽兴而归。”
顾振辉新奇地问道:“曼娘,你那樱桃是如何雕成花的?”
“练。”曼娘说出核心,又解释道:“手至轻、至柔、至韧,则能化樱桃为红英。”
有顾振辉打头,张曙怀也不再端着清高架子,他问道:“那炒苦瓜,又清爽又脆口,是如何去苦的?”
曼娘游刃有余地答道:“去瓤,腌制,以蒜、辣椒调味。腌制不得时辰过长,否则苦瓜容易变软。”
耶喀指着仆从,“都记下,回去也让父王和母妃尝尝。”
仆从用仙雷国语言回答:“是!”
待曼娘得到赏赐退下,宴席也进入主题。
仙雷国使者阔步走到宴席中央,手臂斜在胸前,他跪地向萧盛霖行了仙雷国的礼仪,“皇上,仙雷国愿意归附大晟,为表诚心,愿将我国九公主嫁入大晟,和亲以示忠诚。”
他奉上一卷画像,“九公主乃是仙雷国最貌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