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溪把糕点塞进萧盛霖的嘴里,堵住他的声,讲的没一句是她想听的。她抽回手腕,“此事不妥,不准去。”
顾振辉推波助澜,“是啊!皇上要是御驾亲征,只怕又要被朝堂上的那些文臣念叨,他们一个个能说会道,烦都要被他们烦死了。”
萧盛霖咽下这口糕点,他的眉眼流淌出无奈之色,又重新捉住顾鹿溪的小手,“溪溪,你听我说,我会留一半虎符给岳父,有他镇守京城,还有沈丞相、辅国公、贺闻嘉、赵岘棠,他们都是我留给你的倚仗。”
顾鹿溪正要开口。
萧盛霖又说:“不必再劝我了,与仙雷国开战势必要有伤亡,御驾亲征,一来可以振奋军心,二来可以让夜莱国和瑞兰国相信我们开战的动机,三来……若是能收复几城,岂不也是一桩美谈?”
顾鹿溪垂眸与他对视,心领神会,“行,你去。”
顾振辉不懂他们夫妻之间的默契,只知道自家女儿被轻易劝服,他愁眉叹气,“唉!皇上,您三思啊!小小一个仙雷国,让大晟国君亲征,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萧盛霖偏眸看向顾振辉,纠正道:“朕,不是看得起仙雷国,是看得起贵妃。”
顾鹿溪给顾振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又看向萧盛霖,“但你要答应我一事,你亲征,要带上鹿一闻。”
顾振辉:“他?”
萧盛霖假装不知,“谁?”
“别装了!”顾鹿溪似嗔地瞪了眼萧盛霖,“鹿一闻是鹿卫之首,最擅长保护,他还会驭鹰隼,尖峰险阻,若有鹰隼相助,也是一大助力。”
顾振辉又劝道:“不行啊!他是你与鹿卫之间的桥梁,皇上偏要亲征,京城本就危机四伏,你又自断右臂……”任性,真的是太任性了!
竟把大局当儿戏!
萧盛霖却满口应下,“好!要是能让溪溪安心,鹿一闻,朕带他了。”
顾振辉看看皇上,再看看自家闺女,他又气得胡子翘起来。看看他们这眼神,都柔情似水了,真是让人没眼看!
他虽是粗人,但也懂得非礼勿视,他侧过身,抬手捂脸,唯有指缝里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想看,又不敢看。
顾鹿溪察觉到顾振辉的意图,她轻咳一声,“既然如此,父亲不如应下?”
顾振辉还想挣扎一番。
顾鹿溪又劝道:“爹!难不成,你要抗旨吗?”
此话一出,顾振辉立刻拱手作揖,“臣,领旨!”
萧盛霖与顾鹿溪又对视一眼,“既然岳父已经领旨,那便再无别事需要商议,溪溪,替朕送送岳父。”
“爹,请吧。”顾鹿溪扬起手臂对着御书房的门口。
顾振辉憋着股气,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直往前走。
顾鹿溪看着老父亲生气的背影,她悠悠道:“哎呀,也不知为何,自打有了身孕,走两步都觉着累得慌。”
“哼!”顾振辉冷冷一哼,但脚步却在不言中放缓了。
顾鹿溪与他并肩走在廊道,撒娇道:“爹~您这些年对大晟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顾家的门楣有大哥继承,您留在京城养养身子,听听曲儿,不好吗?”
顾振辉觉得自家女儿顽皮归顽皮,亦有惊世骇俗的奇思妙想,但今日却看不懂她了,他走到四下无人处,压低声音:“皇上不在京城,你可知你一人,会有多危险。”
顾鹿溪垂眸,敛起目光,“再危险,能有攻打仙雷国危险?”
顾振辉偏眸看眼自家闺女,心中感慨,当年她还是不及膝的幼儿,他一只手便能把她拎入怀中,而今,她嫁为人妇,心中也有几成谋算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顾鹿溪走在顾振辉身侧,隔着两三尺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亲爹浓浓的哀伤与忧愁,不知道他又多余脑补了些什么!
顾振辉还是劝道:“他可是你的夫啊!”
“你可是我的父啊!”顾鹿溪从善如流地接话,“父亲与女儿是血脉相承,他虽是我的夫,实则并无丝毫的牵系,与其留他在京,倒不如留您在京。”
顾振辉真想撬开自家闺女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啥玩意!
“你腹中有他的血脉,这难道不是牵系?你还想要有怎样的牵系?”
顾鹿溪抬眸警惕地观察四周,语气沉凝:“我能与他有子嗣牵系,别人亦能。他待我一日宠爱,能一世宠爱?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有朝一日风雨骤来,繁花凋谢,我是该谢他恩典,还是该如今日一般早做打算——断绝风雨?”
顾振辉顿住脚步,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