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奔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冷哼:“想要取得真经,便跟我来!”
正是师父王重阳的声音。 他浑身一激灵,腾地翻身坐起,黑暗中却见王重阳已经推门而出。 燕奔睡意全消,也跟着他走出屋来。 院子里凉风阵阵,教人瑟瑟发抖,他眼见道长越走越快,忍不住问道:“师父,咱这是去哪里?” 王重阳却不答,举步如飞,带着他出了成道宫,径向山上行去。 燕奔此时却发觉经脉无法聚气,轻功自然施展不得。 原来刚刚王重阳拍他两下,给他丹田真气封锁住了,他瞠目结舌之余,也只得加快步子,好在天生体魄强健,倒是能紧紧跟上。 天上月光如银,随着他们脚下山道的盘旋起伏,月色下奇秀的远山近岚仿佛在无声地流动,让燕奔忽然生出一种迷离和恍惚来。 再行片刻,脚下却已经没有了山道,奇峰怪石幢幢地晃着苍黑的身影,狰狞地从四处压来。 师徒二人走到一半路途,路遇一凉亭,王重阳从凉亭里拿起一件黑色上衣,丢给燕奔。 燕奔忙用手接住,却觉手里一沉,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甚是奇怪,捏了捏那黑衣的衣袖,只觉得在指尖若流沙一般,敲了敲衣服前胸,铛铛作响。 “不用试了,这是我中年时锻炼体魄所用到的锻体衣,内置铁砂和钢锭,重逾伍百斤!我先前封住你的内力,现在你穿上这锻体衣,随我上山,能上山,才能取得真经!解决你的致命缺漏!”王重阳沉声对燕奔道,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恍若两盏灯光一般。 燕奔点了点头:“没问题!师父您就瞧好了,徒儿我必定取得真经!” “嘿嘿,大话谁都能说,徒儿啊,你大多仰仗内功,却忘了,作为普通人,这山路可不好走啊。” 王重阳越走越快,燕奔也是大步跟随,也幸亏他此世年岁不大但身高腿长,倒也勉强跟得上。 四周山风鼓荡,云乱雾绕,二人似乎已经钻到了终南最高处。 王重阳的身法愈来愈快,燕奔却少见的累得腰酸背痛,气喘吁吁。 但他眼见王重阳远远吊在前方,心底不由窜上一股蛮气,咬着牙拼力跟上。 一路上山石硌脚,乱枝斜插,将他的小脚划破数处,这些都是他武功有成以来,未曾经历过的。 眼前一开,只见前方一黢黑险峰矗立,王重阳才停住脚步,回头道:“上得去么?” 借着月色,燕奔只见那石峰光滑陡峭,竟无手抓足落之处,嘴说心惊,却还嘴硬道:“怕……怕不够高,不尽兴!” 王重阳笑吟吟道:“哈哈,你这猴头,也罢,想要真经,便在一柱香之内,自己上来!” 话音未落,身似一团青烟,道袍翻飞,身子便没入乱云深处。 燕奔虽然嘴硬,此时也是麻爪了:“这石峰比思过崖还险要百倍,我一个人该如何上去?” 转头四顾,却见来路黑黢黢的,渺无边际,峭壁两旁乃是深深悬崖,风声传来,呼呼作响。 一时间,燕奔心中忧虑:“我现在内无功力,外无体力,一柱香时间如何得够?!” 转身摸索着想要找寻捷径,才走两步,忽然想起王重阳睡前说的那句话。 “要获得真经,弥补自身致命漏洞,必要有大胆识大毅力。” 燕奔登时心中一沉:“前世我为什么如此失败?还不是一遇困难就寻思捷径!一遇难题就临阵退缩!干什么都得过且过,临到头也都是什么都差一点!” “燕奔啊燕奔,如今大劫临身,你又怎能瞻前顾后,做小女儿家之态?!” 燕奔一咬银牙,猛然发狠,转身便向石峰攀去。 这石壁光滑无借力之处,还好上天垂怜,降下几根野藤。 燕奔揪住野藤,摸黑奋力向上爬了几丈。 却觉得身上锻体衣越发沉重如山,直累得他气喘不已,忽的手上一滑,登时半空摔落,跌在乱石堆上,不禁惨叫出声。 燕奔心底不由大骂:“这鬼石壁,这王老头!” 喘息几下,爬起来掸掸尘土,咬着牙又再攀上,这一回却还没有上次攀得高便摔了下来。 接连试了几次,燕奔已摔得头破血流,四肢皆被擦伤。 他绝望至极,抬头望去,却见嶙峋峭壁直刺青冥,峰顶云团缭绕却又美不胜收。 屡攀屡挫之下,他心中不免气馁:“这石壁如此陡峭,我是不是真的爬不上去了,难道我的道路就要结束在这世界了吗?” 但一转念,又想起了师父那笑吟吟的眼神,燕奔骨子里那蛮横之气又发作起来。 心下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