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昳随手拔下来,那簪子在她纤细白皙的指尖,红的尤其明显。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com 免费阅读
荼昳起身,递给她,看她接过来仔细瞧着,侧目看了眼窗外:“……我去花园。”
纸心心系这簪子,胡乱点头,“好的,稍后我来找你。”
荼昳刚走出门,便瞧见辛茹轩中上次来请她的人正立在在门口等着。
那魔侍看见她,低身来恭敬开口:“尊上请上仙过去。”
瑾郁这几日动辄喊她,喊几次。
荼昳“嗯”了一声,回身看了一眼屋内,纸心却是仔仔细细地在看那支簪子,不曾瞧见她的眼神。
是真不知道,还是……
冷淡的眸色沉了沉,荼昳也不叫她了,便随魔侍离开了南厢房。
辛茹轩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这里魔侍很少,还几乎都在外面。她来时都是将头低着,而魔侍永远都是领着她在外面,而后让她独自进去。
她入外室,隔着层纱帘只看到方桌内站着的玄色身影,肩宽背首身长玉立,骨相又清瘦,隔着层帘子,也有逼仄和压迫感而来。
荼昳走进去,照旧没看到桌上有笔墨。
反倒是桌上摆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和画笔,而他面前的雪色宣纸,己落下了五彩缤纷。
男人头也没抬,只是静静作画。
而她低眸只是静静看着。
五颜六色的彩色铺展,缓缓嚣张拼接出一朵七彩玫瑰。
瑾郁撂下画笔,低眸凝视这幅画:“师尊看这画如何?”
这是魔界的风格,糜丽夸张,色彩鲜艳,喜欢大红大紫的花色,玫瑰也是七彩。
只是少女轻轻敛眸,随即抬头看向他:“不喜欢,为何还要画?”
负着的手一顿,瑾郁拢于袖口中的手紧了紧,语气也冷淡下去:“谁说本尊不喜欢?”
“落笔看似随性张扬一如画风,实则刻意模仿照搬照套,”她眉眼在这辛茹轩绚丽灯光下,也染上几分妖气,但更多是成了冷艳:“笔法都是生硬,如何谈得上喜欢。”
“原来师尊是知道喜欢是什么的,”瑾郁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语气听不出来几分讥诮:“弟子一首以为师尊是华山上的萤寿石,没有心。”
萤寿石,立于华山之巅无穷多年,不论风吹雨打,即便是受过术法剑气,从未挪动过位置,一成不变,且常年冰冷。
“……”面前的人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又陷入沉默。
半晌,瑾郁只听她语气低低,温凉音色敛起什么:“我当初教过你,随心和气,忌执念勉强。”
忌执念勉强?
也是,三百年,她将他这个徒弟忘了个干净,只有他守着仇恨的执念,苟延残喘地爬起来,却又在这魔宫中勉强地复仇。
毕竟到现在瑾郁都在痛恨自己,还是不够心狠,明明现在的她,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是那么渺小而易折的存在。
可就这样握在手心,居然舍不得捏碎。
他沉了沉眸,终是再把往事拿捏下,举头看向两步外的少女:“当初你为何会被陷幻阵?师尊,你骗不了我,在这世间你早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便受了再严重的内伤,五个魔将只会是你的手下败将。”
花埕说的不错。
就算他如今的魔神境界,对上三百年前的她,并不一定有胜算。
她的修为,己经不能仅仅和一般上仙比肩,从神纹出现开始,她己有神的实力。
要知道在凤榭台,即便拿着一支灵长簪,五个魔将连她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那这样,同时五个魔将对上修为在身的她,就足以引她入阵?
那如此,为何她会陷阵?
瑾郁想这问题想了许久了,大约花埕那日所有的话,己将他紧紧悬吊,撕开一丝裂缝。
因为他不能再装作不知道和熟视无睹。
那答案己经清晰了,唯一只有,她是故意落网的。
荼昳不曾想瑾郁跳脱如此快,会问这个,她避其质问,冷静开口:“不曾与魔将交过手,大意了。”
“那你身上的内伤从何处来?又为何被仙力反噬?”
他紧紧锁着她一双眼,果不其然没错过她难得的惊讶和怔愣。
“当初关仙魔大门留下的,本就不易痊愈。”她却没有什么思考,平平静静地回复他。
面容平静镇定,波澜不惊,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而她的回答,也是瑾郁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