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的无耻之尤,白苓早己领教透彻,然而她终究还是太过天真。′p,a¨o¨p^a?o¨z*w~w_.-c/o,m+
当一个人,不,它并非人类,姑且称之为一个“东西”,无耻到极致时,是毫无下限可言的。
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下三滥的伎俩使尽也在所不惜。
反正,除了在白苓这几个“大逆不道”的眼中之外,它的所作所为皆被奉为光明正大、捍卫正义的壮举。
它依旧是那位崇高圣洁、受万人顶礼膜拜的命书,是天道人间的使者。
它是顺应天意的化身。
除了白苓他们,无人会想到,这命书连同它背后的天道神尊,早己从骨子里溃烂腐朽,生疮流脓,变烂发臭!
他们不过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帜,行蝇营狗苟之卑鄙,却引得一群一叶障目之徒趋之若鹜,誓死追随。
那些人不会知晓,也不会想到,自己不过是棋局中最无关紧要的棋子,是蝼蚁,是尘埃。
待到价值被彻底榨干的那一刻,等待他们的,绝非什么大道通途,而是……死路一条。
“南客!”
白苓的目光死死钉在法阵中心,看着她的好友如困兽般发狂嘶吼,目眦欲裂。
入魔生成的银发,此刻己枯槁如深灰败草,猩红的瞳孔亮得骇人,神智尽失。
他疯狂地冲击着束缚周身的锁链与禁锢。然而他越是凶猛挣扎,加诸其身的惩戒便愈发酷烈,而更剧烈的疼痛又将他推向更深的疯狂。
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无方宗之人立于一旁,脸上挂着悲悯众生的虚伪神情,眼中却盈满残忍的快意,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好戏”。
他们自然不会感到半分羞耻或惭愧。
因为受刑者乃是为天道所不容的入魔之妖——
该罚,该死。
白苓最清楚她的竹马。
那只花孔雀向来臭美骄傲,衣必织金锦绣,发必梳理得一丝不苟、飘逸自然,在外人面前,永远保持着那份近乎刻意的完美优雅。
可如今,他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承受着无边痛苦,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却被那些人当作野兽的表演肆意观赏。
即便他尚存一丝微薄的意识,恐怕也早己痛不欲生。
白苓双目赤红,泣血的恨意几乎要将胸腔撕裂,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将那些戏谑的看客撕成碎片!
然而,缠绕在她身上的禁制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将她钉在原地。?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她越是挣扎,那禁制便如毒藤般更深一分地嵌入皮肉,令她动弹不得,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她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至交好友承受这非人的屈辱与折磨。
耳边,命书那故作姿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毒蛇的嘶嘶低语:
“小花妖,吾是为你好。以你如今的身份贸然冲过去,结局只会和南客一样。”
“吾带你至此,也并非只为恐吓,实是想为你指一条明路。吾观你一路成长,对你亦有几分情分,实不忍见你为情爱所困,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若你此刻愿意迷途知返,吾宽宏大量,尚可既往不咎,饶恕你之前一切犯上作乱之举。”
白苓的目光如淬毒的冰刃,死死钉在那无形的命书上。
她张了张干裂的唇,发不出声音。
她便在识海中回应,反正,它一定能听见:
“痴心妄想!什么对我有感情,盼我迷途知返?无非是想假我之手,除掉林惊鹤!且不说我绝不愿杀他,纵使我真杀了他,你岂会给我活路?鬼才信!”
“吾一心为你好,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遮羞布被无情撕开,命书陡然拔高音调,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刮过她的识海。
“他林惊鹤是法则不容的妖鬼,必须死!杀他,于你更是天大机缘!你能扭转自身的必死之局,更能为南客逆天改命!”
“南客不是你百年相依的至交好友吗?这百年间,他一路护你、爱你,你难道真要视他的安危与尊严于不顾,只为护着一个相识不久的情人?”
它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愈发激昂,仿佛真的在为南客百年的付出痛心疾首,为那份被辜负的真心而愤懑不平。
说罢,窥见白苓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异样,它的语调又陡然转柔,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此乃一箭双雕的买卖。只要你毁掉你手上的妖鬼心脉,南客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