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许灼华不在里面。”
许积信听到后,顿时感觉大脑中嗡地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脚将黎奇瑞踹倒,攥紧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黎奇瑞的脸上。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为什么!为什么!”
许积信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他不知道许灼华是被生生锁在屋子里,在原地忍受着煎熬。
活活烧死,那是多么疼啊!
自己这个妹妹,似乎还没享受过一点甜头,在尼姑庵里修行,却什么福气都没修来,得了一个这么凄惨的死法。*k^e/n′y¨u`e*d\u/.′c`o!m?
陈鹤德这次没有拉开许积信,他心里也恨,恨不得将黎奇瑞凌迟。
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让他打,只要打不死就行。
陈鹤德抬脚迈入祠堂深处,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大半。
正中央,那口漆黑的棺材静静伏在地面,乌木的光泽被香火熏得发暗,像一块沉默的巨石,压得祠堂里的空气都沉甸甸的。
陈鹤德的目光落在棺木上,恍惚间竟与几日前茶楼里的景象重叠——胡茉莉那时就坐在临窗的位置,素色旗袍裹着纤细的身子,指尖捻着茶杯,安安静静听他说话,眉眼间的娴静,竟与此刻这口棺材透出的死寂有几分重合。
心口猛地一缩,脚下像突然被缠上了千斤玄铁,每挪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他想起从胡茉莉身上摘下那枚刻着名字的玉佩时,指尖触到的冰冷肌肤,还有那被烟火熏得面目全非的轮廓。
那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脑子里。
喉咙里一阵腥甜翻涌,陈鹤德只觉得膝盖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咚”地一声重重跪在了棺材前。
膝盖撞在坚硬的青砖上,传来刺骨的疼,却远不及心里那片密密麻麻的针扎。
对不起,胡茉莉。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溺毙。
是他,是他让她去程公馆,是他亲手将她推到了那场灾难里。
可这份悔意,他只能死死攥在心底。
对着这口棺材,对着满堂的程家人,他连一句“节哀”都不能说,更遑论承认自己与死者的关联。
他只能低着头,任由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藏进沉默里,连呼吸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程家的佣人端着铜盘走过来,指尖捏着三根裹着金粉的香,递到陈鹤德面前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另一个老妈子蹲在角落,将一沓沓黄纸丢进火盆,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舔着潮湿的空气,把周围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那团跳动的火焰像面镜子,猛地照出陈鹤德脑子里最狰狞的画面——炸毁的门窗、冲天的火光、还有废墟里乌黑的梁木。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接过香的指尖几乎要捏断纤细的木杆,划了好几根火柴才勉强点着。
香火的热气燎到指腹,他却浑然不觉。
他挺直脊背,对着黑棺深深鞠躬,一拜时喉结滚了滚,二拜时眼眶泛了红,三拜时肩膀已经在微微发颤。
心里的声音碎成了片:对不起,胡茉莉,以后每到清明,我都来给你烧纸钱,去庙里为你立牌位,请最好的师父为你超度……
这些话堵在喉咙口,烫得他发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香插进香炉的刹那,陈鹤德低下头,看着自己泛白的指节,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啪嗒”一声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紧接着又是第二滴、第三滴,像断了线的珠子,混着香火的灰烬,悄无声息地洇进尘土里。
陈鹤德的目光越过缭绕的香火,落在程牧昀身上。
夕阳正斜斜地从祠堂雕花窗棂钻进来,给那人周身镀了层金红的边,却掩不住他脸上纵横的泪痕。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水,睫毛湿哒哒地粘在一起,整个人像被揉碎的琉璃,在光影里透着一碰就散的破碎感。
程牧昀缓缓弯下腰,额头几乎要贴上棺木。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覆盖着尸体的面具上,落下一个轻得像叹息的吻。
“灼华,”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裹着血,“我给你报仇。”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祠堂外即将昏暗的天空,最后那几个字咬得极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看好了,我会让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