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岐不要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他看着段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天目被吓得紧闭,额头处的肌肤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又转头瞧着一旁的路堪言也是一身狼狈。
他是想撒火都没处撒。
以前没想明白的,现在他依旧想不明白。
岐不要简直要被他们两个气得吐血,“祖宗!我真服了,我跟你俩比到底谁才是祖宗啊???”
因着被路堪言打伤,段离赌气赖在他这不走了。
这院子住不了三个人,路堪言只好去宗主那里给他们借了一间稍大点的院子住下。
不过在西院那边,离路堪言这里较远。
翌日,拜师大会如期举行,如火如荼。
段离和路堪言安静地坐在席间,谁也不搭理谁。
红台上的少年人一如既往,各自全力以赴,击败对手,以此获得在场导师的灼热目光。
“路堪言,你回懿州的消息,昨日应该就传到顾谅的耳朵里了吧?你告诉谁不好,偏偏告诉崔巡那个碎嘴子,用心良苦啊。”
路堪言没理。
段离没得到他的回应,反而更来劲了,“阿言,你不会真的打算等他来找你吧?”
“他不会来的。”
段离勾唇,“这么肯定?”
路堪言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顾谅不会来的,当年自己离不开安州是因为既定的宿命不可改变。
如今顾谅背负的宿命已经彻底消失,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那座青山忽然幻化成风,脚下只有一片悠悠绿水,顾谅自然会惊慌,会失措,会听话。
“你想控制他?”段离一语道破。
路堪言抬眸不语,周身的气场都阴沉沉的。
见他如此,段离的脑袋瓜子有些疼,叹了口气,“阿言,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顾谅他根本就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也不是会惊慌失措的人,他听话是因为怕你生气,他惊慌他失措都是因为知道你爱他。”
“阿言,顾谅这个人,就算天崩地裂也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动容,那些宿命算什么,在你面前屁都不是。”
路堪言起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但他就是丢下我了。”
冷风迎面而来,无名躯壳已然深陷泥潭。
段离失笑,他们的心境早已天翻地覆,少年心气消失的速度远比世人想象的还要快。
可突然间——
“阿崽!!”
“阿崽!路堪言!!”
“路堪言!你在哪!!你在哪!!!”
一道张皇的,撕破喉咙的声音如同战败的擂鼓冲破了人群的沸腾。
段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微微挑了挑眉。
众人皆循声而去。
路堪言浑身僵住,顾谅的喊叫如同钉子一般直接敲在了他的心上,疼得眼眶瞬间集满了泪水。
小狗崽崽要委屈了。
命运无常,不过是一支红烛燃尽的光阴,却叫世人总用眼泪来偿。
明明是风一吹就散了的回忆,但经年过后想起此刻,那时的酸涩悸动仍旧萦绕心间,久久不能忘怀。
“阿崽!你在哪!我要见你!我想见你!!”顾谅不知所谓地喊着,叫着,寻找着。
直到身体支撑不住,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
五大宗门的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懵了。
红台上少年人的试炼也被迫停止,孙韵楼和方肆意见了他更是心脏一缩。
顾谅一身红衣,衣袂翩翩如仙,惊羡得让世人移不开眼。
他迫使自己站起来。
可他已然力竭,脚下再一个趑趄,眨眼间摔进了一个有些冷意的怀里。
同时他整个人被一件厚重宽大的黑色金纹寒氅包裹起来。
顾谅愣了愣神,一抬头,路堪言湿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直到顾谅受不住了,才用手轻轻推了推他。
路堪言纹丝不动,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再揽着顾谅的腰不让他下滑。
“阿崽,怎么办……”顾谅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抽噎,整个身子都一抖一抖的。
路堪言蹙着眉,又一次将人拦腰抱起,转头望着他刚刚来时的方向,段离正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他被路堪言熊瞪了一眼,也只是无奈耸了耸肩膀,道,“阿言好凶啊。”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