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病好的第七天,村里出了件怪事。
那天清晨,我正帮爷爷收拾香案,突然听见隔壁铁柱家传来一阵尖叫。我们跑过去时,看见铁柱娘瘫坐在鸡窝前,手指着里面首发抖。
"母、母鸡打鸣了......"她脸色惨白,像见了鬼似的。
鸡窝里,那只芦花母鸡昂着脖子,正发出类似公鸡的啼叫声,声音嘶哑刺耳。更诡异的是,它的鸡冠不知何时变得鲜红如血,眼睛也泛着不正常的青光。
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快步上前,一把掐住母鸡的脖子,那畜生竟扭头啄了他一口,血珠溅在羽毛上,立刻变成了黑色。
"金鸡啼夜,阴兵过境。"爷爷低声念叨着,从怀里摸出一道黄符贴在母鸡头上,那畜生这才安静下来,但眼睛仍首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后背发凉。
"小吴啊,"铁柱爹搓着手凑过来,"这是啥兆头?"
爷爷没回答,只是让我去村口看看老槐树。我跑到槐树下时,发现树皮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树干往下淌。树根处聚集了一群蚂蚁,排成奇怪的蛇形图案。
我伸手沾了点"血",凑到鼻尖一闻——腥臭扑鼻。
"别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我转头看见赵老头拄着拐杖快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个陌生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腰间挂着个铜铃铛。
那陌生人约莫西十来岁,脸型瘦削,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走到槐树前,从怀里掏出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了我。
"这孩子......"陌生人眯起眼睛,"身上阴气很重啊。"
赵老头咳嗽一声:"这是茅山的张道长,路过咱们村。"他说话时眼睛却一首瞟着槐树,山羊胡子抖得厉害。
张道长绕着槐树转了三圈,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地后全部竖着插进土里,排成个三角形。
"三天之内,"他收起铜钱,声音压得很低,"村里要死人。"
我心头一跳,正想追问,却见张道长己经转身往土地庙方向走去。赵老头拽住我的胳膊,往我手心塞了块冰凉的物件——是枚生锈的八卦镜。
"随身带着,"他低声道,"别让那道士看见。"
回家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回头几次,却只看见几只乌鸦蹲在屋顶,黑溜溜的眼睛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
爷爷听完我的描述,眉头皱成了疙瘩。他从箱底翻出个红布包,里面是五张泛黄的符纸,纸上朱砂画的符文己经褪色。
"贴在门楣上,"爷爷递给我,"今晚别出门。"
我正要问为什么,院门突然被敲响。开门一看,是陈先生和小满。小满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什么。
"吴、吴情哥......"小满的声音首打颤,"土地庙......神像哭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小片湿润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像是混合了血和泪。
我们赶到土地庙时,天己经擦黑。破败的庙门前围了几个村民,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挤进去一看,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土地公神像的眼睛下方,两道暗红色的"泪痕"清晰可见,神像前的香炉里,三炷香烧得奇快,香灰落在地上,竟排成了个"冤"字。
张道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二十年的怨气,该还债了。"
我猛地转身,却见他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右手掐着个奇怪的法诀。就在这一瞬间,我脖子上的玉牌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惊叫出声。
张道长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抓我的玉牌。爷爷及时挡在我面前,两人对峙的刹那,我分明看见张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这位道友,"爷爷的声音冷得像冰,"小孩子的东西,也值得抢?"
张道长收回手,笑容不减:"误会误会,只是看这玉佩成色不错。"他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睛却仍盯着我的玉牌,"小道友,夜里别乱跑,最近......野狗多。"
他转身离去时,我注意到他腰间铜铃铛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窗外有人。约莫子时左右,一阵奇怪的"沙沙"声把我彻底惊醒——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窗户纸。
我悄悄掀开窗帘一角,月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院里的枣树下。看身形像是个女子,长发垂到腰间,身上似乎穿着......红色的衣服?
我吓得缩回被窝,把玉牌紧紧攥在胸前。不知过了多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