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今年三十出头,在城里打拼了十几年,终于攒了点钱,决定回老家看看。那是个偏僻的小村庄,叫槐树沟,坐落在群山之间,离最近的镇子都要走上大半天。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房子多是土坯墙、青瓦顶,老得像是从民国时期就没变过模样。我小时候在这儿长大,后来爹娘相继去世,房子空了十几年,我也就没再回来过。
这次回去,一来是想修修老屋,二来是听城里的朋友说,乡下清静,适合放空自己。我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山路颠簸到村口,天己经黑了。村子里静得出奇,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槐树,发出沙沙的响动。我停下车,远远望去,村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像鬼火似的飘着,空气里还夹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老屋在村子最北边,挨着后山,位置偏得很。我拎着行李,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屋檐下挂着蜘蛛网,风一吹,晃晃悠悠像是活物。我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一股潮气扑鼻,地上全是灰,墙角还有老鼠窜过的痕迹。我叹了口气,心想这趟回来有的忙了。
那天晚上,我简单收拾了一下,铺了带来的被子,就睡在了老爹当年睡的那张木床上。床板硬邦邦的,咯得我骨头疼,可累了一天,眼皮子实在撑不住,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很有节奏,像有人拿棍子在屋顶上敲。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房梁,心想可能是风吹得瓦片松了,或者树枝刮到了屋顶。可那声音太规律了,不像是自然的风声。我屏住呼吸仔细听,敲击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像是在正对着我头顶的那块瓦片上敲。
“咚……咚……咚……”
我心里一紧,睡意全没了。农村的老房子,屋顶就是几层瓦搭着木梁,隔音差得很,要是真有什么东西在上头,我肯定能听见脚步声。可除了那敲击声,啥也没有——没有脚步,没有风声,甚至连虫鸣都停了。
我翻身下床,披了件外套,抓起手电筒,想出去看看。推开门,院子里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月光洒下来,照得院子惨白一片,那些杂草影子投在墙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影。我举着手电往屋顶上一照,黑乎乎的瓦片上啥也没有,连只野猫都没瞧见。
“奇怪了……”我嘀咕着,壮着胆子绕着房子走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啥。可刚一进屋,那声音又响了。
“咚……咚……咚……”
这次我确定了,声音就是从屋顶传来的,而且就在我头顶上。我咽了口唾沫,心跳得厉害,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这房子空了十几年,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吧?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敲击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夜,天快亮时才停。我决定去村里问问,看能不能找个瓦匠修修屋顶,顺便打听一下这怪事的来头。
村里人见我回来,都挺热情,尤其是隔壁的王大爷。他六十多岁,满脸皱纹,牙掉了一半,说话漏风。我跟他一提昨晚的事,他脸色一变,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小明啊,你那屋子……怕是住不得了。”
我一愣,问他咋回事。王大爷抽了口旱烟,眯着眼说:“你爹走后,那屋子就没人住了,可村里人都说,晚上路过那儿,总能听见怪声。有人说是屋顶上敲敲打打,有人说是哭声,反正没个准信儿。后来有个外乡人路过,胆子大,非要进去住一晚,结果第二天早上跑出来,脸白得跟纸似的,说再也不敢靠近那屋子了。”
我听着心里发毛,可还是硬着头皮问:“那您老觉得是啥东西?”
王大爷摇摇头,压低声音说:“槐树沟后山有个老坟地,你小时候没听过?那地方埋了不少人,死的都不安生。你家房子靠着山,离坟地近,保不齐是啥东西找上门了。”
我勉强笑了笑,说:“大爷,您别吓我,我不信这个。”
王大爷哼了一声:“信不信随你,反正晚上少出门,尤其是后山,别瞎晃悠。”
我嘴上没说啥,心里却犯了嘀咕。回屋的路上,我特意往后山瞅了一眼,那片山坡上果然有几块歪歪斜斜的墓碑,周围长满了荒草,风一吹,草叶子晃得像在招手。我赶紧收回眼神,加快脚步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早早关了门窗,还在屋里点了盏灯,想给自己壮壮胆。可到了半夜,那声音又来了。
“咚……咚……咚……”
这次比昨晚还响,像有人拿锤子使劲砸屋顶。我躺在床上,手心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