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然，三十一岁，是个城市报社的记者，专跑灵异事件的专栏。去年，我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说柳湾村有怪事——一家纸折店夜夜传出哭声，村里人讳莫如深，外人查不出真相。信里还附了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是个破旧小屋，门前挂着白灯笼，灯笼下堆着纸人纸马，风吹得它们晃悠，像在动。我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心里痒痒的，觉得这是个好题材，决定去一趟。

柳湾村在深山里，离城三百公里，路窄得车都开不进去。我背着相机和录音笔，搭了辆货车到山脚，又走了三个小时才到村口。天色己暗，村子静得瘆人，只有风吹过柳树，发出沙沙的响动。远远望去，村头有间小屋，门前挂着个白灯笼，灯笼下堆着纸折的东西——纸人、纸马、纸房子，跟照片里一模一样。那就是信里说的纸折店，店主是个瘸腿老头，叫刘瘸子，据说专做丧事用的纸活。

我走到店门口，门关得死死的，灯笼在风里晃，纸人堆在地上，个个咧着嘴，像在笑。我敲了敲门，没人应，可屋里隐约传来一阵哭声，低低的“呜呜”声，像女人在抽泣。我掏出录音笔录下来，心想这趟没白来，刚到就碰上怪事。

天晚了，我在村里找了个老乡家借宿。那是个姓李的老汉，六十多岁，满脸皱纹，见我是个外乡人，热情地让我住下。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睡在堂屋的木床上，可刚闭眼，哭声又响了。

“呜呜呜……”声音时断时续，像从纸折店那边飘来的，又像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我爬起来，推开窗，手电光扫出去，村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那白灯笼在远处飘着，像鬼火。我屏住呼吸仔细听，哭声越来越清晰，低低地喊着：“还……我……”

我心里一紧，抓起相机想出去看看，可老汉听见动静，披着衣服跑出来，拦住我说：“别出去！那是纸折店的动静，晚上不能靠近！”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李老汉，想问问昨晚的哭声咋回事。他见我脸色不好，叹了口气说：“你也听见了？”

我点点头，问他那哭声是啥。李老汉抽了口旱烟，压低声音说：“那是纸折店的怪事。刘瘸子开了几十年纸折店，做的纸活儿好，可没人敢跟他多说话。几年前，村里就传开了，说晚上路过那店，总能听见哭声，有人还看见纸人动过。后来有个外乡人好奇，半夜去偷看，结果第二天在店门口晕过去了，醒来就疯了。”

我听着心里发毛，问：“那哭声是啥东西？”

李老汉摇摇头：“不好说。有人说是刘瘸子在哭，有人说是他做的纸人哭，反正没人敢去查。你昨晚听见的，怕是那东西又出来了。”

我笑了笑，说：“李大爷，我是记者，不信邪，我想查查。”

李老汉瞪了我一眼：“查啥查！外乡人别管闲事，管了就走不掉。”

我嘴上没说啥，心里却更想弄明白。离开李家，我在村里转了一圈，打听纸折店的事，可村民要么支支吾吾，要么劝我别管。只有个老太太拉着我，低声说：“那店里藏着东西，刘瘸子守了一辈子，你别去惹。”

我决定晚上再去纸折店看看。白天，我拿着相机拍了些村子的照片，又录了村民的只言片语，心想就算查不出啥，也够写篇报道了。可那哭声像根刺，扎在我心里，不挖出来我不甘心。

入夜，我带上手电、相机和一把水果刀，朝纸折店走去。月亮被云遮住，村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白灯笼在远处飘着。我走到店门口，哭声又响了，“呜呜呜……”，低低的，像从门缝里钻出来。我拿手电照了照，门板上全是划痕，像是被啥东西抓过。我敲了敲门，没人应，可哭声停了。

我推门进去，门吱吱响着开了条缝，里面一股冷气扑出来，夹着纸灰和霉味。屋里乱糟糟的，墙边堆着纸人纸马，桌上摆着剪刀和浆糊，角落有个破木箱，箱盖半开着。我走过去一看，箱子里全是纸折的小人，个个画着红脸蛋，眼睛黑乎乎的，像在盯着我。

就在这时，哭声又响了，“呜呜呜……”，这次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一个纸人，那纸人站在墙角，头歪着，嘴角咧得更开了。我吓得退了一步，心想可能是风吹的，可那哭声越来越急，像在喊：“还……我……”

我喊了声：“谁在那儿装神弄鬼！”话音刚落，屋里突然暗了，手电光一闪一闪的，像要灭。我转身想跑，可门“砰”地关上了。我使劲推，门纹丝不动，哭声却越来越响，像一群人在围着我哭。

我被困在店里，哭声绕着我转，头晕得厉害。就在这时，角落传来一阵脚步声，拖拖拉拉的，像瘸子走路。我举着手电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