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我在网上认识了个叫王强的家伙,他是槐阴村的村民,自称村里有故事,想让我去拍部片子。他说村里有个杀猪匠死了,死得蹊跷,之后村里怪事不断。我听着觉得有意思,带上摄影机、三脚架和录音设备,搭车去了。
槐阴村在深山里,离城西百公里,路窄得车进不去。我背着设备,走了六个小时才到村口。天色己暗,村子静得像没人住,只有风吹过槐树,发出沙沙的响动。远远望去,村南头有座破旧的屠屋,屋檐下挂着几把杀猪刀,刀刃在风里晃,发出“叮叮”的声音。王强在村口接我,瘦高个,戴着副眼镜,笑着说:“韩导,你可算来了。屠屋就是老马的地盘,他死了半年,村里人都不敢靠近。”
我问:“老马是谁?”王强压低声音:“杀猪匠,半年前死了,死得怪。你先歇着,明天我带你看看。”
夜里,我睡在王强家的客房,床硬得咯人,可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半夜,我被一阵低语吵醒,像有人在耳边念叨,“还……我……”声音沙哑,像男人又像猪哼。我睁开眼,屋里黑漆漆的,月光从窗缝透进来,照得地上白惨惨一片。我抓起录音机录下来,心想可能是风声,可那声音太清晰了,像从屠屋方向传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把录音放给王强听。他脸色一变,说:“你也听见了?”我问他啥意思,他叹了口气:“那是老马的声音。他死后,村里人老听见这低语,有人说是他在喊魂,有人说是他在骂人。”
我好奇,问:“他咋死的?”王强带我去村里转,边走边说:“老马五十多岁,独居屠屋,杀猪杀了几十年。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村里人听见屠屋里有猪叫,还有刀砍东西的声音。第二天去看,他倒在屠案旁,脸白得像纸,手里攥着把杀猪刀,身上没伤,可人死了。村里人说他杀猪杀多了,遭报应了。”
我边录边问:“报应啥?”王强压低声音:“有人说他杀错猪,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死后,村里牲畜老生病,猪肉带股怪味,人都吃不下。”
我在村里采访了几个村民,他们都说老马死得怪。刘婶是个老太太,抽着旱烟说:“他死那天,我路过屠屋,听见他在里面喊‘饶了我’,可门锁着,没人进去。第二天他就死了,眼睛瞪得像要掉出来。”我问她觉得是啥,她摇摇头:“不好说,反正别去屠屋,那地方邪。”
我笑了笑,说:“刘婶,我是拍纪录片的,不怕邪。”她瞪了我一眼:“不怕也别瞎碰,老马的东西动不得。”
我决定去屠屋拍点素材。白天,我在村里拍了些风景和村民干活的镜头,晚上带上摄影机、手电和录音机,朝屠屋走去。月亮被云遮住,村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屠屋的刀刃在风里晃,发出“叮叮”声。
我推门进去,屋里一股腥味扑鼻,地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墙上挂着杀猪刀,刀刃锈迹斑斑。屠案摆在中间,上面刻满刀痕,旁边有个铁钩,钩子上挂着块破布。我架好摄影机,开始录,边走边说:“这里是槐阴村的屠屋,杀猪匠老马半年前死在这儿,死因不明……”
刚说完,低语又响了,“还……我……”像是从屠案下传来的。我吓得退了一步,手电光扫过去,啥也没看见,可录音机里声音更清晰了,像在喊我的名字,“韩……磊……”我壮着胆子喊:“谁在那儿!”没人应,可铁钩上的破布晃了一下,像被风吹,又像有人拽。
我走过去,低头一看,屠案下有块松动的木板,上面刻着模糊的字,像是“莫开”。我犹豫了一下,用手推开,下面是个暗格,里面放着个破木盒,盒盖上画着猪头。我打开盒子,里面是块黑乎乎的东西,像猪皮,又像干肉,散发着一股怪味。
就在这时,低语变成低吼,“还……我……”屠屋的刀刃齐刷刷晃起来,像要掉下来。我吓得关上盒子,转身想跑,可门“砰”地关上了。
我被困在屠屋,低语绕着我转,头晕得厉害。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喊:“开门!”我壮着胆子拉开门,是个瞎眼老太,满脸皱纹,拄着拐杖。她叫瞎眼婆,是村里的怪人,听说能通灵。
她进屋,鼻子抽了抽,说:“你动了盒子,对不对?”我点点头,问:“那是啥?”她叹了口气:“那是老马的命。他杀猪杀多了,有天宰了头怪猪,黑皮红眼,血流了一地。那猪临死咒了他,他怕死,把猪魂封在盒子里,想压住诅咒。可他还是死了,魂被困在屠屋,要找人还命。”
我问:“跟我有啥关系?”瞎眼婆冷笑:“你动了盒子,它就认你了。你不还,它不走。”
我冷汗首流,问她咋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