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刘没回头,声音低沉地说:“知道又咋样?下了车你就没事了。”说完,他猛踩油门,车速快得像要飞起来。
我不敢再问,只能死死抓住座位扶手。车窗外,河边的树影晃得更快了,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哭声,低低的,像个女人在抽泣。那声音从车外传来,越来越近,像贴着车窗在哭。
我壮着胆子往外看,借着车灯的光,看见河边站着个白影。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湿漉漉的白衣服,长头发遮着脸,低头站在水边。车经过她时,她突然抬头,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眼睛黑得像两个窟窿,嘴角咧着,露出森白的牙。
我“啊”地喊了一声,车里的人却像没听见。那女人动了,慢慢飘起来,跟在车后头跑。我吓得魂都飞了,喊道:“刘师傅,她跟上来了!”
老刘终于回头,脸色变得铁青,骂道:“操,又是她!”他猛打方向盘,车歪歪斜斜地冲过一个弯,那白影被甩开了一段,可没过多久,又追了上来。
老头这时站了起来,冲老刘喊:“停车!再不停车她要上来了!”老刘咬着牙说:“停不了,停了她就全要了!”说完,他从座位底下掏出一把黄纸,扔给我:“点火烧了,快!”
我手忙脚乱地点火,那黄纸一烧,黑烟首冒,车里的黑水像是被烫了似的,缩回了地板缝里。那白影也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盯着车,哭声更大了,像在喊谁的名字。
车总算开到了村口,我跳下车,连滚带爬地跑回家。那一夜,我烧了三炷香,求神保佑,第二天一早去找老刘问个明白。
老刘在家抽烟,见我来了,叹了口气说:“那车早年出过事。十年前,最后一班车翻进河里,死了七八个人,包括那女人。她男人是司机,开车时喝了酒,害了一车人。她死后怨气不散,天天在河边等那车,想找替身投胎。”
我听完腿都软了,问:“那昨晚那老头和女人是啥?”
老刘苦笑:“他们也是那车上的人,死后被她困住了,陪她演戏。你运气好,没被她盯上。”
我没敢再问,谢过老刘回了家。从那以后,我再没坐过最后一班车。可村里人说,每到八月,那河边还是能听见女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