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们这样出不去。"他指了指孙女,"让小翠带路,她知道排水沟的暗道。"
小翠虽然烧得满脸通红,眼神却异常清醒。她利索地包了几个窝头,又从炕席下摸出把锈剪刀:"爷爷,俺送同志出去就回。"转身对卫国道,"那'针'里有东西,得剪断它。"她指了指自己后颈的红斑。
染坊的大染缸倒是个绝佳藏身处。西人刚躲进去,前门就被砸得山响。靛蓝的染料淹到胸口,栓子无意识的抽搐在液面荡开一圈圈波纹。卫国捏住他鼻子防止呛水,自己憋气到肺都快炸了。
"在那边!翻墙跑了!"小翠的喊声从远处传来,还故意踢翻个瓦盆。皮靴声果然追了过去。
趁着这个空当,三人拖着栓子钻出染缸,顺着小翠指点的路线摸到城墙根。排水沟的栅栏果然被扒开了个口子,刚好够人爬出去。
"等等!"小翠突然拽住卫国,锈剪刀在栓子后颈划了道口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伤口里竟扯出几根金属丝!女孩利落地剪断那些丝线,金属丝立刻蜷缩起来,像被烫到的蚯蚓。
"白狗子大夫说,这东西会往脊梁骨里钻。"小翠把剪刀在鞋底蹭了蹭,"剪断了就能多活两天。"
卫国想起春妮后颈的蜘蛛纹身,心头一紧。看来倭寇的"蜘蛛计划"比想象中更恶毒,他们不仅在城隍庙搞记忆控制,还在普通百姓身上做实验!
护城河的水比来时更浑浊了。小山子砍了几根芦苇杆当通气管,三人轮流拖着栓子潜游。快到对岸时,栓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气泡咕噜噜往上冒。卫国拼命拽住他,却见河底淤泥里赫然沉着半张银面具——正是被炸碎的影武者面具!
上岸后,栓子开始发高烧,伤口流出的血带着诡异的蓝丝。小山子从贴身处掏出个小油纸包,里面是缴获的倭寇止血粉。药粉撒上去的瞬间,伤口竟然冒出青烟,栓子疼得弓起身子,牙关咬得咯吱响。
"不能停,白狗子的骑兵马上会追来。"卫国砍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动作利索得像在军校受过训练——其实这些野外生存技能全来自现代军事杂志。
芦苇荡里果然很快响起马蹄声。三人趴在泥滩上一动不动,蚂蟥往裤腿里钻都不敢拍。骑兵队长在岸边勒住马,用马鞭指着河面:"血迹到这儿就没了,肯定过了河!"
"排长,对岸是匪区..."一个年轻士兵怯生生地说。
"啪"的鞭子抽打声:"怕死就滚回去!徐师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骑兵沿河往上游追去,三人才敢继续移动。小山子突然按住卫国,指向不远处一棵老柳树——树杈上挂着半截红布条,是游击队留下的标记!
顺着标记指引,他们在黄昏时分找到个隐蔽的山洞。洞里早有准备:干草铺就的"床",陶罐里装着清水,甚至还有半口袋炒面。小翠熟门熟路地生起火,火光映着她烧得通红的小脸。
"这是三支队的秘密联络点。"她搅动瓦罐里的草药,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前儿个还有伤员在这儿养伤。"
卫国给栓子喂水时,发现他后颈被剪断的金属丝又长出来几毫米,像头发茬似的支棱着。更可怕的是,这些细丝正试图往脊椎方向延伸!
"得赶快回根据地。"小山子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他解开绑腿,露出小腿上被铁丝网刮出的伤口——里面也有蓝色丝状物在蠕动!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三人轮流抬着担架在山路上疾行,小翠走在最前当向导。这丫头虽然烧得走路打晃,眼神却亮得吓人。路过一片玉米地时,她突然趴下身子:"有埋伏!"
卫国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月光下几株玉米秆不自然地倒伏着——是绊索!他示意队伍停下,自己摸上前查看。绊索连着两颗改装过的地雷,引信做了防拆装置,手法明显是白军工兵连的。
"绕不过去。"小山子观察地形后摇头,"两侧都是雷区。"
卫国盯着地雷看了会儿,突然解下绑腿。现代军事杂志上介绍过这种老式地雷的构造原理。他用刺刀小心挑开保险盖,手指感受着引信弹簧的张力...
"都趴下!"随着"咔嗒"轻响,引信被成功拆除。卫国抹了把冷汗,这可比杂志上画的复杂十倍。
刚松口气,玉米地深处突然传来马匹打响鼻的声音!卫国闪电般扑向担架,几乎同时,机枪子弹泼水般扫过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分散撤退!"他大喊着朝反方向开了两枪,吸引火力。小山子则背起栓子钻进了灌溉渠,小翠像只灵巧的山猫般蹿上田垄,抓起土块砸向远处的机枪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