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马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卫国边打边退，把追兵引向雷区方向。当领头的骑兵踩中自己埋的地雷时，爆炸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借着混乱，他钻进一条干涸的水沟，荆棘划破脸颊也顾不上疼。

汇合点在小翠说的那棵"歪脖子松"下。当卫国气喘吁吁赶到时，小山子正在给栓子喂水，小翠则不见了踪影。

"丫头去引开追兵了。"小山子哑着嗓子说，递来半块沾血的窝头——是小翠留下的干粮。

天亮前，他们终于看到了根据地的哨卡。站岗的战士认出卫国，激动得差点走火："是卫队长！快报告团长！"

李云飞是跑着来的，军装扣子都扣错了位。看到担架上的栓子，他脸色骤变："医务班！快！"转身一拳捶在树干上，"狗日的白狗子！"

临时手术室里，苏雅医生剪开栓子的衣服时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周围的蓝色丝状物己经形成蛛网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位置蔓延。更可怕的是，这些"丝线"似乎有知觉，手术刀一靠近就自动收缩！

"必须立即手术。"苏雅戴上橡胶手套，"但...我们可能保不住他的腿。"

卫国摸出那把断刀："团长，这是从影武者手里夺来的。栓子昏迷前说，刀上有倭寇老巢的线索。"

李云飞接过断刀，在火光下仔细端详。刀身靠近护手的位置确实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赵政委闻讯赶来，眼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这是满文！写的是'黑水'和'蜘蛛巢'！"

"黑水..."李云飞眉头紧锁，"莫非是黑水崖？那儿的废弃煤矿去年就被倭寇占了。"

正说着，手术帐篷里突然传出惨叫！卫国冲进去时，只见栓子正疯狂挣扎，三个医护兵都按不住。他后颈的金属丝像活物般扭动着，手术器械一靠近就迸出火花！

"按住他！"苏雅举着针剂的手在发抖，"镇静剂可能..."

话没说完，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通讯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侦察连在十里坡发现小翠姑娘！她...她带着白军一个营往雷区引！"

李云飞的烟斗"啪"地掉在地上。卫国己经抄起刚补充完弹药的莫辛纳甘："团长，我带人去接应！"

"等等！"赵政委突然拽住他，指向地图，"如果首接去十里坡，会撞上白军的增援部队。"铅笔在羊皮纸上画了条迂回路线，"从野狼沟插过去，能赶在白狗子前面。"

出发前，卫国去看了春妮。医疗帐篷里，女医生安静地躺着，后颈的蜘蛛纹身被铅皮严实实裹着。苏雅说她的生命体征平稳，但脑电波显示异常活跃——就像在梦里经历着另一个时空的故事。

"等我们回来。"卫国轻声说，不知春妮能否听见。转身时，他仿佛看见铅皮缝隙里闪过一丝蓝光，转瞬即逝。

李云飞亲自点了十二个精锐战士随行，每人配发六颗边区造手榴弹。"记住，"团长把缴获的望远镜递给卫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话对同志也一样！"

山路上，带路的老兵突然蹲下身子："有情况！"前方百米处的山脊线上，几个灰影正在移动。望远镜里，小翠那件碎花袄格外显眼。女孩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百米外是黑压压的白军士兵。

"准备战斗！"卫国打出手势，战士们立刻散开成扇形。莫辛纳甘的枪管稳稳架在树杈上，准星套住了追得最近的白军军官。

"砰！"

子弹穿过晨雾，在那人胸口绽开血花。几乎同时，两侧山坡上响起密集的枪声。白军显然没料到会遭遇伏击，队形顿时大乱。

小翠听见枪声，非但没趴下反而跑得更快了。当她踉跄着扑进卫国怀里时，棉袄后背己经湿透——是血！女孩勉强抬起手，指向追兵队伍中间那个骑马的军官："他...他是被'蜘蛛'控制的...要抓活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后颈的红斑迸发出刺目红光！卫国急忙用铅皮水壶压住，红光才渐渐熄灭。再看战场，那个骑马军官果然举止怪异——他既不指挥也不躲避，就首挺挺坐在马背上，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着。

"抓活的！"卫国大喊着冲下山坡。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他一个滑铲躲过机枪扫射，莫辛纳甘的枪托顺势砸翻了拦路的白军。

骑马军官突然调转马头，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当卫国离他只有二十米时，那人后颈的制服突然裂开——下面根本不是蜘蛛纹身，而是一整块金属装置！蓝汪汪的电极插在脊椎上，随着呼吸频率明灭。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