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院门外便传来轻轻敲门之声,伴随而来的,是褚玉宣温婉柔和的嗓音:“杜道友,玉宣冒昧来访,可否叨扰片刻?”
张炀略感讶异,随即起身迎出,将她引入院中。*x-i,n_x¨s¨c+m,s^.¢c\o′m\褚玉宣一袭浅紫流云长裙,衣袂轻拂间宛若晨曦初染,气质温雅端庄,举止之间尽显大族修养。入院之后,她先向张炀拱手致意,又向众人一一点头见礼,仪态大方,言辞得体,无一丝傲态,更无高高在上的姿态。
众人皆心生好感,暗自点头,对她印象不俗。
当她目光落在子言与珑儿身上时,眸光微动,眼中似有惊艳之色,又隐隐带着一丝若有所思。张炀见状,眼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心知,褚玉宣恐怕早已知晓两女来历,亦或一眼便看出其根脚不凡。
片刻后,褚玉宣在子言身旁落座,举止自然,话语亲和,很快便与子言、珑儿聊得热络起来。
令张炀稍感意外的是,三女竟如久别重逢的故人,寒暄不过数语,便已亲近得仿若旧识。院中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时而轻语,时而娇笑,气氛融洽得恍若天生相契。珑儿活泼灵动,子言娴静如水,褚玉宣则在端庄中透出几分俏皮,三人性情迥异,却交融得天衣无缝,宛若命中注定。
几人围坐在茶桌前,炉火温暖,清茶氤氲,风过柳影,蝉鸣阵阵。张炀微垂眼帘,指尖轻拨茶盖,茶香袅袅,萦绕鼻尖,耳畔则是三女清脆悦耳的笑语,恍若山泉击玉,余音绕梁,使人心境沉静安然。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褚玉宣身上,眸中悄然掠过一丝深思之意。
此女的表现,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自踏入修行界以来,张炀接触过不少大族嫡系子弟,其中不乏同道之人,交情匪浅。然而他心知,那些被称为“天之骄子”者,多半自恃身份,外表风雅,骨子里却倨傲孤高。若非他天赋卓绝、实力超群,只怕连入他们眼帘的资格都欠奉。
然而褚玉宣,却截然不同。
她出身夫诸一族嫡系,身份之尊贵自不必言,却始终温和得体,从未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自她初至火灵城,与自己数次接触以来,始终言行有度,言语中隐有诚意,举止不浮夸、不虚伪,反令人不觉亲近。
张炀心中明了,这份亲近之意,多半源自褚复的原因。
可今日所见,却令他心头微动。褚玉宣与子言、珑儿之间的亲密,并非装模作样,而是显露出某种与生俱来的和谐,那般投契默契,仿佛早已相识多年。
张炀微垂眼睑,心中暗思:以褚玉宣的身份,此番前来必然事先查探过他的背景。更何况,当年他带着子言与珑儿在圣山城久居,两女身份早非秘密。褚玉宣若言毫不知情,实在令人难信。
既已知晓两女是他贴身扈从,她却仍能如此亲切自然,毫无倨傲之态,反而主动亲近,实属难得可贵。
张炀眼底微光一闪,暗自思忖:“此女心性沉稳,处事圆融,不矜不伐,又深谙人情世故……夫诸族能派她前来,倒也不愧为深谋远虑之举。只是,这份热络之中,究竟藏着几分真意,又有几分算计,还需慢慢看清。”
他面上波澜不惊,只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唇角含笑,神色温淡。
而院中依旧欢声笑语不歇,三女言谈甚欢,仿若正聊至兴处,言语之中毫无尴尬与虚伪,反倒有种天然的契合。]幻£?想_姬ˉ +已μ发?布%$;最×]新§t¨章.节?那一刻,天高地远,世间纷扰仿佛尽数被隔在院外,只余这一方茶席,一席笑语盈盈。
三人你来我往,谈笑无拘,竟丝毫未觉时光悄然流转。张炀见状,也未打扰,只与韩猛、石头在一旁低声交谈,话题多围绕近日风闻与局势动向。
韩猛终究心事未解,说话时时常出神,张炀也未深问,仅偶尔点头回应,更多时候则是与石头交流修行心得与异象消息,气氛倒也轻松平和。
不觉间,天色渐沉,霞光染红了半边天幕,炉火渐缓,茶香淡去,蝉鸣也在夜色中渐次归于寂静。
张炀微扫茶席一眼,见三女言笑声歇,便缓缓放下茶盏,语声平和,不急不缓:“褚仙子今日来访,不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闻言,褚玉宣转眸望来,唇边含笑,语调依旧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