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来——!”杨再兴的咆哮盖过了战场的一切喧嚣,眼中只有那个让他恨入骨髓的身影。数月来的憋屈,儿子的安危,此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眼看那柄滴血的长刀就要劈开混乱的人群,直取常遇春!
“杨将军!军令到——!”
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混乱的战场,马上的斥候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连滚带爬扑到杨再兴马前,嘶声力竭地大喊:“张良张大人有令!急令!”
杨再兴正杀得眼红,刀势硬生生顿在半空,带起的劲风刮得斥候脸颊生疼。他猛地扭头,赤红的双眼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斥候脸上,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念!”
斥候被他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强撑着喊道:“张大人口传,只有…只有四个字——‘不得杀之’!”
“什么?!”杨再兴一愣,随即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不得杀之?张子房他什么意思?!常遇春这老狗不该死吗?!他扣着我儿子!他打鹿城!他……”
“将军!”一个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在杨再兴身侧响起。
安王宁安一身轻甲,策马贴近,年轻的脸上沾着血污,眼神却异常冷静。“张大人深意,恐是虑及麟公子安危!常遇春、徐达乃云溪柱石,若此刻死于将军之手,云溪那边,尤其是那姚广孝,必然陷入疯狂,麟公子性命…危矣!”
杨再兴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牙齿咬得几乎要碎裂。宁安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他熊熊燃烧的怒火上,滋啦啦作响。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这口气…这口憋了几个月、几乎要把他胸膛炸开的气!
“我知道!老子知道!”杨再兴从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充满了不甘和憋屈,“可…可这他娘的不是陛下的令!是张子房的口信!老子…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他猛地举起长刀,作势又要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