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冲入帐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帅!鹿城急报!辛弃疾率青州主力已入城!守军抵抗骤然增强!常将军前锋数次登城皆被击退!攻城槌…攻城槌亦未能破门!常将军请求…请求大帅速派援兵!”
“废物!”徐达心中暗骂一声常遇春的急躁,但脸上依旧沉静如水。¢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他正要下令调拨预备队压上,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极其诡异的骚动声!
那声音初时细微,如同风吹枯草,但迅速变得嘈杂混乱,隐隐夹杂着惊叫、怒吼和…一种沉闷的、如同巨兽踏地的震动?
紧接着,一阵凄厉刺耳的号角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猛地撕裂了营地的寂静!
呜——呜——呜——!
这不是云溪的号角!是敌袭!
“怎么回事?!”徐达霍然起身,脸色剧变!他一把抓起佩剑,大步冲出帅帐!
眼前的景象,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帅也瞬间瞳孔收缩!
只见大营的西北角方向,火光冲天而起!无数燃烧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般,正从营地外围的黑暗中倾泻而下!目标直指——囤积粮草的营区!
“敌袭!敌袭!”
“粮仓!粮仓着火了!”
“水!快去救火!”
“哪里来的敌人?!”
“是骑兵!好多骑兵!从西边山上下来的!”
整个大营瞬间炸开了锅!沉睡的士兵被惊醒,慌乱地寻找兵刃铠甲,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维持秩序,但突如其来的袭击和迅速蔓延的火势,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引发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
徐达目眦欲裂!他看得分明,袭击者分成两股!一股是速度极快、在营地外围纵火射箭的轻骑,他们如同鬼魅般穿梭,将一支支火箭精准地射向帐篷、草料堆、辎重车辆!
另一股则更加致命!那是一支如同黑色钢铁洪流般的重甲骑兵!他们竟如同神兵天降,直接从营地防御相对薄弱的西侧撞破了栅栏,如同烧红的尖刀捅入黄油,狠狠地楔入了大营腹地!
当先一将,白袍银枪,所向披靡,赫然正是情报中应在大幽的罗成!
“罗成?!他怎么会在这里?!”徐达身边的副将失声惊呼,满脸的难以置信。^w\a.n\o¨p+e~n¨.?c-o!m!/k\a/y?e¨-¨g\e`.·c+o+m`
更让徐达心胆俱寒的是东南方向!借着冲天的火光,他看到龙溪河方向,无数条黑影正从冰冷的河水中蜂拥上岸!
他们动作迅捷如鬼魅,上岸后立刻结成严密的战斗队形,如同黑色的潮水,无声而致命地朝着混乱的大营核心——中军帅帐方向,席卷而来!
为首一将,身形魁梧,手持一柄沉重的分水大刀,眼神冰冷如九幽寒潭,正是那个让南方各路水师闻风丧胆的名字——张定边!
水陆夹击!目标明确!直捣黄龙!
“张定边…罗成…杨再兴…辛弃疾…”徐达望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火光映红了他铁青的脸,也映出了他眼中那瞬间掠过的绝望。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形成一张冰冷而致命的巨网!
宁晨的“允诺借道”,杨再兴在北阳的“按兵不动”,辛弃疾“恰巧”巡视青州…都是诱饵!
都是为了将他们这十万大军,牢牢地钉死在这远离根基的北境!然后…水陆并进,三面合围!将他们彻底…包了饺子!
“好…好一个宁晨!!好一个…请君入瓮!”徐达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惨笑,笑声中充满了英雄末路的苍凉和不甘。“御敌!结阵!御敌——!”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致命的獠牙已经深深刺入毫无防备的躯体。张定边的水军锐卒如同绞索般套向中军,罗成的铁骑在营内纵横驰骋,肆意点燃更多的火焰,制造更大的混乱。
鹿城北郊,血腥的绞杀已近尾声。
杨再兴如同一尊浴血的魔神,手中那柄早已砍得卷刃的长刀每一次挥落,都带起一蓬凄艳的血雨和残肢断臂。
“常遇春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