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员大将浑身是血地跪在他面前,"请速上马!臣等誓死护送陛下突围!"
朱祁镇机械地跨上战马。_0+7·z_w¢..c·o^m/王振也想爬上另一匹马,却被一个愤怒的士兵拉下来:"都是你这阉货害的!"
乱刀砍下,王振的惨叫戛然而止。朱祁镇最后看到的,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宦官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突围失败得很快。朱祁镇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最终,他被几个瓦剌骑兵逼到一处悬崖边。龙泉剑已折断,龙袍被撕破,发冠也不知所踪。
一个身材魁梧的瓦剌将领策马而来,鹰隼般的眼睛打量着这个狼狈的年轻人:"你就是大明皇帝?"
朱祁镇挺直腰杆,尽管双腿因恐惧而颤抖:"朕即大明天子朱祁镇。你是何人?"
将领大笑,声如洪钟:"我乃瓦剌太师也先!"他忽然收敛笑容,"跪下!"
朱祁镇感到冰冷的刀锋抵在脖子上。山风呼啸,他想起紫禁城温暖的寝宫,想起母后含泪的眼睛,想起于谦那忧心忡忡的警告。一滴泪水滑过脸颊,但他没有跪下。
"朕可死,不可辱。"
也先眯起眼睛,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带回去!"
当朱祁镇被捆住双手拖上马背时,他最后望了一眼土木堡。!d,a′k!a~i\t?a~.\c-o?m¨那里尸横遍野,大明最精锐的二十万大军,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和王振的弄权,就这样灰飞烟灭。
瓦剌营帐中,朱祁镇被囚在一个木笼里。夜深人静时,他听见看守的瓦剌士兵谈论:
"听说明朝那边已经立了新皇帝,是原来皇帝的弟弟..."
"那这个就没用了吧?不如杀了..."
朱祁镇蜷缩在笼角,心如刀绞。他不仅失去了皇位,更让大明陷入危难。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皇帝"二字的分量。
五日后,也先召见他。帐中摆着酒肉,也先亲自为他松绑:"大明皇帝陛下,这几日委屈你了。"
朱祁镇警惕地看着他:"太师有何指教?"
也先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陛下勿忧。我瓦剌愿与大明修好,只要...适当的赎金。"
朱祁镇明白了,也先是要用他勒索大明。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也许,他还有机会回到紫禁城,挽回自己的错误...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京城已乱作一团。,q?i~s`h-e+n′p,a¢c!k^.-c¨o.m?
"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皇上被俘?!"孙太后听完禀报,直接昏厥过去。
朝堂上,大臣们吵作一团。有人主张立即南迁,有人要求派使者和谈。混乱中,一个清瘦的身影站了出来——兵部侍郎于谦。
"诸位!"于谦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京师乃天下根本,一动则大势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事乎?"
朝堂渐渐安静。于谦继续道:"当务之急,一是立郕王为帝,稳定人心;二是调集各地兵马,死守北京!"
"可...可皇上还在瓦剌手中..."有人小声质疑。
于谦目光如炬:"社稷为重,君为轻!"
当朱祁钰在奉天殿即位,改元景泰的消息传到瓦剌营地时,朱祁镇正在给也先讲解汉人的书法艺术。听到这个消息,他手中的毛笔掉在了地上,墨汁溅脏了也先的靴子。
也先大笑:"看来你的朝廷已经不要你了!"
朱祁镇弯腰捡起毛笔,强自镇定:"太师现在该明白了,扣留朕已无意义。不如放朕回去,大明与瓦剌永结盟好。"
也先的笑容消失了:"放你回去?"他猛地抽出弯刀,"现在杀你也没人在乎了!"
刀锋在朱祁镇颈间划过一道血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瓦剌将领匆匆进帐:"太师!探马回报,明朝新皇帝调集大军,北京城防森严!"
也先收起弯刀,若有所思:"有意思...看来这个于谦不简单。"他转向朱祁镇,"陛下,看来我们还得相处一段时间。"
当夜,朱祁镇被转移到更严密的囚室。窗外,北风呼啸,如泣如诉。他抱膝坐在草堆上,回想着自己这二十三年的生命:九岁登基,十六岁亲政,二十三岁沦为阶下囚。一切荣华富贵,恍如一梦。
"于谦...祁钰..."他喃喃自语,泪水无声滑落,"朕...我错了..."
草原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第一场雪落下时,朱祁镇正蜷缩在也先大帐角落的毡毯上,听着帐外呼啸的北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