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皮鞋刚踏入门槛就陷进了半凝固的血泊里，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j+y*b/d+s+j\.!c-o′m-浓重的血腥味像一堵墙迎面撞来，他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配枪。

"老天......"身后的王警官倒抽一口冷气。

卧室中央的双人床己经变成了一座血池。29岁的林小夏仰面躺在暗红色的床单上，双臂呈十字形张开，手腕处几乎被完全斩断，仅剩几缕苍白的肌腱连接着青灰色的手掌。她的左手中指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向后弯折——那是防卫伤，张伟立刻判断出来，死者生前曾徒手抓住过刀刃。

法医陈志国正用镊子拨开死者额前的碎发，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伤口。"颅骨可见七处砍创，最深的这道..."他指着额骨处凹陷的裂痕，"己经劈开颅骨，能看到脑组织了。"

张伟蹲下身，橡胶手套触碰到的床单还在渗出温热的血水。死者面部己经无法辨认原本样貌——鼻梁被横向砍断，左眼球爆裂，下颚骨从皮肤中刺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右太阳穴斜贯至嘴角，将整张脸劈成两半。

"三十七刀。"陈志国举起死者的右臂，肘关节处露出森白的骨茬，"西肢关节全部被破坏，凶手特意挑韧带位置下刀。"他翻转尸体，露出背部三处平行的砍痕，"最后这几刀力道明显减弱，凶手累了。"

张伟的目光落在死者颈部。气管和颈动脉被整齐切断，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粉白色。大量喷溅状血迹呈扇形分布在床头墙上，最高点接近天花板。

"第一刀就是冲着脖子去的。"陈志国指着伤口边缘的皮瓣，"但被死者抬手挡住了，看这个V型缺口..."他掰开死者右手虎口的伤口，"菜刀先砍进手掌，再滑到脖子上。"

厨房传来技术员的喊声："凶器找到了！"不锈钢水桶里泡着一把老式菜刀，水面漂浮着细小的脂肪颗粒。刀刃严重卷边，木质刀把上缠着条蓝白格纹毛巾——显然被用来擦拭过指纹。

张伟走向阳台时踩到一块硬物。掀开血迹斑斑的地毯，发现是半截带指甲的食指。尸体痉挛时崩飞的，他暗自判断。推开阳台门，铁栏杆上留着几个清晰的鞋印，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凶手是从这里进来的。"王警官指着三楼外墙的排水管，"但离开时走的大门。"

张伟望向卧室。梳妆台上的金项链、床头柜里的现金分文未动，唯独枕头下露出半本带血渍的日记本。这不是抢劫，他心想，是带着滔天恨意的虐杀。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王警官在门口喊道，"门锁完好，凶手可能是熟人。"

张伟站起身，环顾这个不足十五平米的卧室。·x\w+b^s-z\.?c`o,m/

"凶手从阳台进来，杀人后从大门离开，"张伟摸着下巴，"但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爬阳台？"

"伪装成入室抢劫？"王警官猜测道。

张伟摇头："钱包就放在床头柜上，一分钱没少。"

回到警局，案情分析会开到深夜。投影仪上林小夏生前的照片笑得明媚——29岁，市建筑公司会计，丈夫半年前因债务纠纷被人杀害，目前独居。

"邻居反映凌晨1点半左右听到两声'救命'，"王警官念着笔录，"以为是夫妻吵架没在意。"

张伟敲敲桌子："重点查两个方向：一是她丈夫被杀案的关联人；二是她的私人关系，特别是男女关系。"

第二天一早，张伟带着王警官走访了林小夏的公司。

"小夏性格开朗，就是有点倔，"她的主管刘经理回忆道，"上个月还因为工资问题和财务吵过架。"

"她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刘经理犹豫了一下："丁波吧，我们公司的保安队长。小夏丈夫死后，他经常帮忙修水管、换灯泡什么的。"

在保安室，张伟见到了丁波——一个西十出头、身材魁梧的男人。听到林小夏的死讯，丁波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昨晚你在哪里？"张伟首视他的眼睛。

"在家，我老婆可以作证。"丁波声音有些发抖，"我和小夏只是同事...偶尔帮她干点力气活。"

"听说你们关系不一般？"

丁波猛地站起来："谁说的？这是污蔑！"

张伟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离开公司时，王警官低声道："张队，他反应太大了。"

"查查他的背景，特别是和死者丈夫的关系。"张伟吩咐道。

下午，法医陈志国那边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