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张伟蹲在土坑边缘，橡胶手套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泥浆。\b!i·q￠i¨z*w¨w?.*c^o!m¨十二月的寒风卷着枯叶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却带不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他眯起眼睛，看着坑里那具半埋在泥土中的女尸——皮肤己经呈现出诡异的青绿色，像一块发霉的奶酪。

"张队，这边有发现！"年轻刑警小李的声音从十米外的灌木丛传来。

张伟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泥泞的现场，十八年的刑侦经验让他能精准地将不适感压制在可控范围内。他迈步走向灌木丛，每一步都避开可能的物证痕迹。

"蕾丝内衣，被利器割断的。"小李举起镊子，鼻尖冻得通红，"看尺寸应该是死者的。"

张伟微微颔首，手套上的泥浆在阳光下凝结成暗红色的痂。他的视线快速掠过内衣断裂处的纤维走向——凶手用的是左手，而且力道不稳。

"张队！这里！"另一个警员在更远处的沟渠边挥手。

张伟走过去，看到一块浅蓝色瑜伽垫半埋在落叶堆里。垫子边缘己经发霉，但中央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耿秋爱马晶晶"。

"有意思。"张伟蹲下身，手套轻轻拂过那些字迹，"查查这两个人。"

法医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如同手术室般冰冷。张伟盯着台上的尸体，死者的面部己经肿胀变形，像被吹胀的气球，唯有那一头接发依然保持着诡异的柔顺，在无影灯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女性，20-25岁，身高165左右，体重约50公斤。"法医老陈的镊子拨开死者颈部交错的伤口，金属与血肉摩擦发出黏腻的声响，"颈部有十三道刀伤，深浅不一，最深的这道切断了颈动脉——凶手应该是个生手，像是在摸索怎么杀人。"

张伟凑近观察那些伤口，闻到混合着福尔马林的腐败气味："像是试了几次才找到正确位置？伤口走向也很混乱。"

"更可能是情绪失控下的反复切割。"老陈的镊子突然转向死者的口腔，撬开己经僵硬的下颌，"看这个，西颗门牙都是高级烤瓷牙，单颗市价至少五千。还有这些接发，用的是真人头发，每束价格在八百到一千二之间。"

张伟挑眉，注意到死者小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痕迹——长期佩戴戒指的印记，但现在不见了："夜场工作者？"

"很有可能。/鸿\特~小\说^王′ ~首,发_"老陈掀开死者的头皮，颅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颅骨后部有击打痕迹，但致死原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约在20天前，也就是12月初。"他顿了顿，镊子指向死者腹部一道陈旧的疤痕，"还有，她曾经做过流产手术，时间大概在死亡前半年。"

回到办公室，张伟把现场照片钉在案情板上。黑色内衣、瑜伽垫、烤瓷牙、接发、流产疤痕——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旋转，却拼不出完整图案。窗外，攀枝花的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霓虹一盏盏亮起，像是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张队，查到了。"小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档案，"耿秋和马晶晶是攀大化学系的学生，情侣关系。他们承认经常去抛尸地点约会。"

"有作案嫌疑吗？"

小李摇头："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马晶晶说，他们每次约会都不是单独两个人。"

张伟皱眉："什么意思？"

"他们参加的是天文社的集体观星活动，每次都有十几个人。"小李耸耸肩，"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那晚，他们正在学校礼堂看演出，有上百人可以作证。"

张伟的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他转向电脑，调出近期失踪人口报告，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黄莹莹，23岁，'夜巴黎'夜总会员工，12月3日失踪..."

第二天上午，"夜巴黎"的霓虹招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颓废。张伟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劣质空气清新剂混合酒精的味道。

老板娘吐出的烟圈在舞池镜面上形成短暂的靶环图案："黄莹莹？那丫头走时连更衣柜里的验孕棒都没拿。"张伟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右手无名指上的戒痕比现在戴的戒指细了至少两号。

张伟出示死者复原照片："是她吗？"

老板娘眯起眼睛，烟灰掉在吧台上："有点像...她门牙是不是做过？有次喝多了磕在桌角，花了大价钱补的。"

"她平时跟什么人来往？"

"有个开黑车的经常来接她，姓周。"老板娘压低声音，"还有个叫吴哥的瘾君子，总来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