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柳如是一人。”
“柳如是...”
严维中轻抚胡须。
“柳白眉的女儿,如今倒是出息了。”
“你说,岳山见一个歌妓,所为何事?”
李慕白呼吸急促,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学生猜测....很可能与当年的旧案有关。”
严维中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扔在案上。
“看看吧。”
颤抖着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白。
这是岳山写给兵部的密奏副本。
上面详细记录了严维中党羽贪腐勾结的证据。
其中多处引用了马邦生前收集的资料。
“这.....这不可能!”
李慕白失声道:“马邦的档案明明已经...”
“烧毁了?”
严维中冷笑。
“看来马邦比我们想的要谨慎。”
“一定还有副本,就藏在某个地方。”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慕白:“或者,某个人身上。”
李慕白脑中灵光一闪。
“马湘兰!”
严维中不置可否,起身踱到窗前。
夜色如墨,他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禽。
“慕白啊...”
严维中突然叹了口气,声音竟显出几分慈爱。
“你跟老夫多少年了?”
李慕白受宠若惊:“回恩师,整整十年了。”
“十年。”
严维中点头:“够长了。”
“长到足以让一个人忘记自己的位置。”
他转身,眼中寒光乍现。
“你最近与许文山走得很近?”
李慕白如坠冰窟。
许文山是严维中政敌张简之的门生。
他上月确实秘密接触过,为的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恩师明鉴!学生只是...“
严维中抬手制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找到东西,带回来。至于马湘兰...”
李慕白盯着那个青白色的小瓶。
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春风散。
服下后三日才发作,死时面带微笑,如同酣睡。
严维中轻轻放下瓷瓶,便没了下文。
“学生...知道了。”
严维中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他起身向外走,李慕白连忙跟上相送。
在轿前,他突然回头。
“对了,你那小妾,是叫嫣红吧?”
“她兄长在户部当差?”
李慕白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嫣红是他秘密养在外宅的女子,他自认为天衣无缝。
“恩师...”
“年轻人,风流些无妨。”
严嵩和蔼地说:“只是莫要耽误正事。”
轿帘落下,八名轿夫无声起轿,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李慕白站在原地,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老爷...”
管家战战兢兢地过来搀扶。
李慕白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让宁家的人回去,至于宁卿云....”
他叹息之后闭上了眼睛。
管家明白了老爷的意思。
“那马湘兰....”
李慕白现在非常清楚,严维中今晚就是来试忠的。
“派人盯着她,找个机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