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看到那一千八百贡献点的前景时,彻底崩断了。?x/i?n.k?s·w+.?c?o·m\
他不再去想那水是怎么来的,也不再去琢磨宋杨究竟是什么人。
他出了门,在那片由破烂铁皮和集装箱构成的“邻里”间,陪着笑脸,用半包发了霉的烟丝,从一个瘸腿男人那借来了一辆吱嘎作响的独轮推车。
“老赵,发财了?”瘸腿男人斜着眼。
“发个屁的财,给大户人家搬点东西,挣个辛苦钱。”
赵叔含糊地应着,心头却擂鼓似的狂跳。
他推着车,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屋。
一箱,两箱,他把十箱码在车上,又扯过一张破旧的油布,严严实实地盖住,看上去就像在运送什么不起眼的废品。
准备妥当,他深吸一口气,推着那小车,朝着兑换处走去。
……
街角阴影里,西个男人聚在一起吸烟。
“妈的,这老东西神神秘秘的,推的什么玩意?”
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啐了口唾沫,不耐烦地碾灭了烟头。
王胖子眯着眼,视线黏在赵叔和那辆小推车上。
从刚才被那个年轻人的眼神逼退,他就觉得不对劲。~小^税′C·M/S′ ,勉·废!粤_毒\
“胖哥,那小子看穿着不像普通人,要不咱们算了吧。”
另一个瘦得像猴的跟班小声说道,他到现在还记得那道让人浑身发冷的目光。
王胖子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阴冷:
“算了?老子什么时候怂过?”
他没再理会手下,目光重新投向远处。
当他看到赵叔推着车,第二次从小屋里出来,车上依然是鼓鼓囊囊的货物时,他脸上的横肉终于抑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那第二次呢?
那间破屋子他进去过,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根本藏不下这么多好东西!
“跟上!”
王胖子猛地站起身,“我倒要看看,这老东西到底什么情况。”
交兑换处是整个避难所最“亮堂”的地方。
十几盏用电线拉出来的应急灯,将这个由巨大防空洞改造而成的空间照得惨白。
人们像蚂蚁一样在这里穿梭,用手里的东西换取活下去的资格。
赵叔推着车,佝偻着背,挤开人群,径首走向最里面的一个柜台。
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男人,人称“老龟”,交易所的管事,据说从避难所建立第一天起就坐在这里了,没人见过他笑,也没人敢在他这闹事。·s^o¢e.o\.?n^e^t/
“龟叔。”
赵叔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油布一角。
老龟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当赵叔将第一箱完好无损的桶装水搬上柜台时,周围嘈杂的议价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水,是干净的桶装水!”
“这得有多少?一整件?”
老龟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
他没问水的来路,这是规矩。
他只是伸出三根干瘦的手指,敲了敲柜台。
赵叔会意,连忙又搬上来两箱。
老龟站起身,亲自开了一箱,拧开一瓶,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又用指尖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确实是矿泉水,”他言简意赅,重新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袋,开始往外数着一种黄铜制成的,刻着齿轮图案的圆形铁牌,“一箱,一百二十个点,十箱,一千二百个点,你这还有五箱,一共一千八。”
他手脚麻利地数出十八个大一号的铁牌,每一个都代表一百贡献点。
赵叔的手哆嗦着,几乎是抢一般将那些沉甸甸的铁牌揣进怀里,那冰凉厚重的触感,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不敢多留,冲老龟点头哈腰地道了谢,推着空车就往回跑。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王胖子尽收眼底。
“一……一千八百个点……”
瘦猴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睛瞪得像铜铃。
麻子脸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赵叔揣着铁牌离去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像一头看见了肥肉的饿狼:
“胖哥,这老东西,绝对是走了狗屎运,在外面废墟里发现了一个没被动过的超市!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