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充满了温暖与力量。
郭清向前一步,掌心的火焰如同一颗微缩的太阳,光芒瞬间将整个破败的驿站照得亮如白昼。那些影火飞蛾像是遇到了天敌,发出一阵尖锐的、不似活物能发出的嘶鸣,掉头就想逃窜。“晚了。”郭清冷哼一声,五指猛地一握。掌心的火焰瞬间炸开,化作数十点火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追上了每一只飞蛾。火星触碰到飞蛾的瞬间,没有剧烈的燃烧,那些漆黑的身躯连同翅膀上幽蓝的影火,一同化作了最细微的灰烬,簌簌地飘落,连一丝焦糊味都未曾留下。做完这一切,郭清收回手,掌心的火焰悄然熄灭。他看着地上的飞灰,缓缓说道:“但我不会再逃。”这一夜,后半夜格外平静。但对阿满来说,平静只是表象。他再次坠入了那个熟悉的梦境。这一次,那个总是隔着一层水雾的模糊身影,终于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位女子,身披一件由无数片洁白羽毛织就的长衣,羽衣在梦境虚无的光线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她赤着双足,立于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之中,手中托着一面古朴的青铜镜,镜面光滑如水,却映不出任何景象。她的容颜,美得不似凡人,眉眼间带着一种悲悯世人的温柔,却又深藏着一丝历经千年的孤寂。女子转过头,目光仿佛穿越了梦境的阻隔,直接落在了阿满的意识深处。她朱唇轻启,声音空灵而悠远,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阿满的心上。“告诉郭清……若想恢复记忆,便来羽化谷见我。”话音落下,女子的身影便如烟雾般缓缓消散,只留下那漫山遍野的花海,在梦境的尽头无声绽放。阿满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梦中女子那张脸,那句话,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他颤抖着手,抓起一根没烧尽的炭笔,就在驿站的墙壁上,凭着记忆疯狂地描画起来。线条歪歪扭扭,却精准地抓住了神韵。当那张带着悲悯与孤寂的脸庞在墙上逐渐成型时,一旁正在收拾行囊的江婆婆无意间瞥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水囊“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这……这脸……”江婆婆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死死地盯着墙上的画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像极了百年前在南疆失踪的……‘羽祝’!”队伍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阿满的梦和江婆婆的惊呼,为那个名为“青羽”的女子,添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而古老的面纱。羽祝,那是南疆传说中能够与天地沟通、以羽为媒的祝祷者,地位尊崇无比。一个百年前失踪的羽祝,为何会出现在阿满的梦里,又为何点名要见郭清?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只能加快脚步,朝着地图上那个被朱砂标记的“羽化谷”前进。然而,“归墟”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七道黑影如鬼魅般拦住了去路。为首之人,正是曾在祝山与郭清交过手的白七。他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手中把玩着一只由影子构成的乌鸦。“郭清,我说了,你逃不掉的。”白七的声音沙哑而刺耳,“你身体里流淌的,终究是归墟的火种。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郭清没有说话,只是将阿满和江婆婆护在身后,陈九娘和柳知微也各自亮出了兵刃,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你终究是归墟的人。”白七再次强调,仿佛是在宣判郭清的宿命。这句话,像一根针,刺中了郭清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不再有丝毫的迷茫与犹豫。他体内的那股力量,那被白七称为“归墟火种”的力量,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我是谁,轮不到你来定义!”一声怒喝,郭清掌心的金红色火焰再次腾空而起。这一次,火焰没有停留在他的掌心,而是在空中猛地舒展开来,化作一只翼展近丈的巨大火鸟!火鸟通体流淌着熔岩般的赤金光芒,双目是两颗璀璨的曜日,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鸣,带着焚尽万物的炽热,直扑白七而去。白七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郭清对火种的控制竟精进至此。他冷哼一声,手中那只影鸦骤然变大,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迎了上去。火鸟与影鸦,光明与黑暗,炽热与阴冷,在狭窄的山道上轰然相撞!“轰——!”一声巨响,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光芒。金红与漆黑两色能量疯狂地纠缠、侵蚀,强大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