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要举家迁去内城',正让人往马车上搬东西呢。"
裴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苏府方向飘起的炊烟,突然想起苏宏上个月在族会上说的话:"三丫头拾荒能有几个钱?
不如把她许给内城陈家,换五十车粮食。"那时苏昭躲在柱子后冲他吐舌头,他悄悄攥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我在"。
"昭昭,"他压低声音,"跟我去偏门。"
苏昭没问为什么,跟着他绕到城墙根的狗洞。\第¨一/看?书?旺· ^嶵¢芯*章+洁_更-歆\快!
洞外的野蔷薇被夜露打湿,刺尖挂着水珠,像极了血滴。
裴砚先钻出去,转身接住她时,听见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苏宏要动我...你会帮我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止帮你。"裴砚替她擦掉脸上的泥,目光扫过苏府方向——那里的马车轮子声越来越近,混着仆役们的吆喝,"我会让所有想动你的人,都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两人刚拐过街角,就听见苏府正门前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有个尖细的嗓音骂道:"三小姐的院子锁什么锁?
苏老爷说了,她的嫁妆要全搬到内城去!"
苏昭的指甲掐进裴砚手腕,这次不是害怕,是彻骨的冷。
裴砚摸了摸怀里的明珠,能感觉到它的脉动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回应什么。
而残卷里那行血字,此刻正烫着他的胸口,比苏昭的胎记更灼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苏府正厅的红木桌上,半块碎玉正静静躺着。
玉面刻着的问魂宗图腾泛着幽光,与裴砚怀里的半块遥相呼应。
而在碎玉下方,压着封染血的信,字迹是方砚舟的:"苏宏,蚀日之钥在苏昭身上。
你要的内城名额,拿她来换。"
裴砚的鞋跟刚碾上苏府青石板,就听见正厅方向传来茶盏搁在案几上的脆响。
苏昭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有异常"暗号。
他垂眸扫过她发颤的睫毛,将她往廊下的石榴树后又推了半寸。
"孙管事,这秘银弩的图纸..."苏宏的公鸭嗓透过雕花窗棂漏出来,混着炭火盆里松枝爆裂的噼啪声,"您说要五十个活口探幽冥谷新出的诡雾带...我苏府哪来这么多人?"
裴砚的背肌瞬间绷紧。
他反手扣住苏昭手腕,在她手心里快速划了三横——"噤声"。
借着树影掩住身形,他屈指抵住耳后,舌尖轻轻抵住上颚。
这是问魂宗"听风术"的起手式,十年前他在宗内藏书阁偷看到的残页里,这招能将三丈内的声息凝成线,直贯耳底。
"苏老爷装糊涂?"另一个男声带着砂纸擦过铁器的刺响,应该是血月商队的孙七,"您家三小姐的拾荒队,前儿个刚从乱葬岗捡回三十车粮。
那些小崽子跟野狗似的,在诡雾里钻惯了——"他突然低笑一声,"再说了,方公子不是早把话递过来了?
蚀日之钥在苏昭身上,她的人,死几个不正好试出她的血脉深浅?"
苏昭的指甲猛地扎进裴砚虎口。
他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
但她咬着唇没出声,只是攥住他衣袖的手几乎要把缎面扯破。
裴砚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喉咙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炭——三天前拾荒队里那个总爱往他兜里塞野枣的小栓子,此刻应该正在灶房给大家熬热粥。
"孙管事,内城名额..."苏宏的声音突然黏腻起来,"您说的那批秘银武器,真能换三个内城名额?"
"苏府上下百口人,三个名额够谁?"孙七嗤笑,"方公子说了,只要苏昭活着进内城,别说三个,三十个都有。
至于那些拾荒的..."他的语气陡然冷下来,"死了就死了,反正荒城每天要埋的人,比城墙砖都多。"
裴砚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看见苏昭的眼尾泛起红,像被人拿火折子烫了一下。
正厅里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应该是苏宏拍了桌子:"孙七!
我苏宏也是有头有脸的——"
"有头有脸?"孙七的声音突然逼近窗户,裴砚甚至能听见他指甲刮过窗纸的刺啦声,"上个月您私吞商队五十车粮款,账册上写的是'赈灾捐给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