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柱喷在镇灵碑上。
裴砚眼前发黑,却咬着牙将箭插进碑身裂缝——那是他前晚巡查时发现的,方砚舟的人早就在碑上动了手脚。
箭杆刚没入石缝,地脉突然发出轰鸣,镇灵碑的青光暴涨,像把利刃劈开妖雾。
赤鳞妖鳄惊吼着后退,蚀日草在光中蜷缩成灰。
"成功了..."苏昭扶住他要倒的身子,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裴砚?
裴砚!"
裴砚勉强扯出个笑,视线却被血月里突然浮现的玉牌吸引——古篆在月光下流转,"蚀日将生,问魂将死"。
他望着苏昭发红的眼尾,想起十年前她举着糖葫芦说"等我长大,要保护裴哥哥",突然觉得那卷残页最后一句没抄完的话,他终于懂了。
"昭昭。"他轻轻摸她的脸,"我好像...有点困。"
苏昭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不许睡!
不许睡!"她抱着他往府里跑,发间的银簪掉了,珠串散了一地。
裴砚望着她晃动的背影,听见城外传来熟悉的笛声——那是方砚舟最爱的《阳关三叠》,他总说"乱世里,总得有人做恶人"。
血月越升越高,裴砚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口鼻涌出。
他最后看了眼怀里的人,伸手接住她的泪,轻声道:"别怕...我在。"
镇灵碑的青光渐弱时,裴砚终于撑不住晕过去。
苏昭抱着他的手在抖,却清楚听见他颈间玉牌碎裂的声音——那是她去年生辰送的,刻着"生死与共"。
现在玉碎了,可她能感觉到,有什么更坚韧的东西,在两人血脉里生根。
城外的笛声停了。
方砚舟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来,带着熟悉的温文:"阿砚,你看,我就说,这把钥匙,总得有人来开。"
裴砚的手指在苏昭掌心动了动,像是要抓紧什么。
血还在流,顺着他的指缝,滴在青石板上,连成蜿蜒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