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狼的喉咙里发出狼嚎般的笑声:"等老子炸了这城墙,妖兵能顺着缺口涌进来!
裴砚,你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吗?"
"轰——"
爆炸在城外废宅里炸开时,苏昭正扒着城墙垛口往下看。
火光映得她睫毛发颤,她看见裴砚从烟尘里钻出来,左腕的星纹红得像要渗血。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时正撞见她的目光,竟还冲她笑了笑。
"三小姐?"赵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手里那匣子...是当年老爷给你的星纹机关匣?"
苏昭低头。
檀木匣上的星纹刻痕落着薄灰,她用袖口擦了擦,铜锁"咔嗒"弹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齿轮、弹簧和半块晶核——那是她十二岁时缠着父亲做的,说是要造"能喷火的机关鸟"。
!后来灾变来了,机关匣被收进箱底,她也忘了自己曾经对着图纸熬红过眼睛。
"赵六。"她指尖抚过冰凉的齿轮,"你说...我能不能把喷火筒改成连发的?
再在机关鸟肚子里装炸弹?"
赵六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咧嘴笑了:"三小姐说能,那就准能!
上个月你造的熔矿炉,不也把铁狼的狼崽子烧得直打滚?"
夕阳把城墙染成血红色时,裴砚登上了东门。
他望着五里外如潮水般逼近的蚀日军,蚀日草铺成的"地毯"正顺着城脚往上爬,草叶摩擦的沙沙声像极了无数只手在抓挠。
"在看什么?"苏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怀里抱着个半人高的木匣子,发梢沾着铁屑,眼睛亮得像星子,"赵六说这机关匣还差个晶核,我去库房翻到块中品的,应该够——"
"够。"裴砚打断她,伸手把她发间的铁屑拂掉,"昭昭,这一战..."
"我们一起扛。"苏昭替他说完,仰头时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她把机关匣往城垛上一放,"等天亮了,我让人把这东西架在箭楼上。
裴砚,你说...它能烧穿蚀日草吗?"
裴砚没说话。
他望着她被夕阳镀成金色的侧脸,突然听见风里传来异样的腥气。
那气味不是来自蚀日军,而是北城方向——像极了问魂宗残卷里记载的"地脉妖源"。
他低头摸了摸腰间的锁魂钉,指尖在砖缝里轻轻叩了两下。
夜更深时,裴砚站在北门外的蚀日草蔓延带前。
月光下,草叶泛着诡异的幽蓝,他踩上去时,草茎里渗出的汁液在靴底留下墨绿色的痕迹。
风突然大了,他听见脚下传来"叮咚"的水声——像是...地下暗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