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车间的电焊机发出刺眼的蓝光,老张正蹲在皮卡车后轴旁,手里的焊枪滋滋作响,融化的铁水将新换的钢板牢牢焊在底盘上。^x~k¢a~n?s*h?u¨w¢u/.·c^o`m^火花溅在他磨得发亮的工装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他却浑不在意,嘴里还哼着几十年前的老歌。
“这钢板是军工级的,比你原来那破铁皮结实十倍。”老张扯过旁边的水管,往刚焊好的地方浇了一捧水,蒸腾的白雾裹着铁腥味散开,“传动轴的轴承也给你换了新的,保准开起来顺得像新车。”
高欢蹲在旁边递扳手,看着老张麻利的动作,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兵工厂比他想象的更“活”——车间角落里堆着整齐的零件箱,每个箱子上都贴着标签;墙上挂着的维修手册虽然泛黄,却一页没缺;甚至还有个简易的工具箱,里面的螺丝刀按尺寸排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过日子的样子。
“你们守在这儿,不怕被抢?”高欢忍不住问。老张焊完最后一个点,首起身捶了捶腰,指了指车间外的铁丝网:“看见没?那铁丝网是我们用防空洞的钢筋改的,上面缠了刀片,一般人钻不进来。再说,我们二十多号人,手里的扳手铁棍可不比那些混混的破枪差。”
他这话没吹牛。高欢刚才看见几个工人在空地上练格斗,出拳带风,显然是常年干体力活练出来的;还有个年轻姑娘,抡起大锤砸废铁,一下一个准,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比他还结实。
“水烧开了!”车间门口传来喊声,一个围着花围裙的大妈端着个黑铁壶进来,壶嘴冒着白气。她给每人倒了碗热水,又拿出一摞压缩饼干:“垫垫肚子,老张说你们这车得修到后晌,中午留这儿吃饭,有昨天腌的野猪肉。^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苏晴儿捧着热水碗,眼睛亮了亮:“野猪肉?”她灾前是个美食博主,到了这时候还改不了馋嘴的毛病。大妈被她逗笑了:“丫头馋了?等着,中午给你多盛点,用车间的大铁锅炖,香着呢。”
林风没心思惦记吃的,正蹲在一台报废的越野车上拆零件。那车的发动机是好的,就是变速箱坏了,他想把上面的机油滤清器拆下来,给他们的皮卡车换上——他们的滤清器早就堵了,发动机一首有点闷。
“这型号不对。”老张走过去看了看,“你们的车是老款柴油版,这是汽油车的零件,装上得爆缸。”他转身从零件架上抽了个黑黝黝的圆筒:“用这个,我去年攒的,适配你们的发动机,过滤效果比原厂的还好。”
林风接过滤清器,掂量了掂量,沉甸甸的:“谢了张师傅。”老张摆摆手:“客气啥,都是混口饭吃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对了,你们传动轴的万向节也快磨坏了,我这儿有个新的,一起换上吧,免得半路掉链子。”
高欢心里过意不去,从背包里掏出那半盒从服务区带出来的压缩饼干:“我们也没啥好东西,这个你们拿着。”老头——兵工厂的老厂长,刚才自我介绍说姓王——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这儿粮食够吃,后山有野菜,偶尔还能打着野物。你们要是真想谢,就帮我们修修那台发电机,昨天突然坏了,晚上没灯太不方便。”
“没问题!”高欢一口答应。他灾前是汽修工,修发电机不算难事。跟着王厂长到发电机旁,打开机盖一看,果然是小毛病——火花塞积碳太严重,清理干净就行。·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他从工具箱里找了把螺丝刀,把火花塞卸下来,用砂纸打磨干净,再装回去试了试,发电机“突突”两声就启动了,车间顶上的灯泡瞬间亮了起来,虽然有点晃眼,却让人心里踏实。
“好小子,手艺不错!”王厂长拍着他的肩膀笑,“比我们这几个半吊子强多了。对了,你们接下来去哪儿?”
“往南走,听说那边有个大点的聚居地。”高欢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总在外面飘着不是办法,想找个安稳地方落脚。”
王厂长叹了口气:“难啊。南边是有个聚居地,可听说管事的黑得很,进去得交‘入门费’,住下来还得天天干活,粮食全被他们克扣了。我们之前去过几个工人,没一个能呆住的。”
白灵儿正在帮大妈择野菜,闻言抬头问:“那你们没想过走?”
“走哪儿去?”大妈叹了口气,“这兵工厂就是我们的家,机器是我们的伙计,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每个零件。再说,外面那么乱,还不如守着这点东西踏实。”她指了指墙角的一个铁箱子:“我们还攒了不少种子,开春了就在厂里的空地上种菜,说不定以后能自给自足呢。”
高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