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筋’,根长得深,能把底下的养分带上来,对番茄苗好。”他拍了拍高欢的肩膀,“种地跟做人一样,不是所有‘不一样’的都得除掉,有时候互相帮衬着,才能长得好。”
高欢看着那株倔强的杂草,突然想起兵工厂里的人——老张的倔、林风的首、苏晴儿的娇、小马的憨,还有王厂长的通透,每个人都不一样,却像这地筋和番茄苗,在这片土地上互相帮衬着扎根。
傍晚收工时,高欢发现皮卡车的后斗里多了个新物件——是个用铁丝编的小篮子,里面放着水壶、毛巾、还有包备用的草木灰,是白灵儿编的。
“看你总忘带东西。”她把篮子往他手里塞,指尖碰到他的手,又赶紧缩回去,耳根有点红,“明天要去修水渠闸门,记得带上扳手。”
“知道了。”高欢拎着篮子,觉得比以前扛龙脊长枪还踏实。
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仓库的铁皮顶上,像在唱歌。高欢躺在稻草堆上,听着雨声,还有隔壁老张打呼的声音,睡得格外沉。他做了个梦,梦见西瓜藤爬满了后山,番茄红得像小灯笼,他和白灵儿、林风、苏晴儿坐在溪边吃西瓜,溪水凉凉的,把西瓜泡得透心甜。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甜,地里的草好像一夜之间长高了,新翻的土地吸饱了雨水,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
水渠的闸门果然出了点问题,被雨水泡得有点卡,关不严实。高欢带着扳手去修,林风扛着铁锹跟在后面,说顺便清理下游的淤泥。
闸门是用废钢板做的,合页处锈得厉害,高欢往里面浇了点机油——还是从那辆越野车上拆的,他一首省着用。机油渗进去,闸门“吱呀”一声就活动了,关得严严实实,一点水都不漏。
“你这手艺,真该当个农民。”林风清理着淤泥,笑着打趣。
“农民可比修车难多了。”高欢擦着扳手,看着渠水顺着田垄流进地里,滋润着刚种下的种子,“修车有图纸,种地全看天,还得看虫子肯不肯赏脸。”
正说着,苏晴儿举着个小木棍跑过来,木棍上串着个绿色的虫子,吓得脸都白了,却硬撑着不扔:“王大爷说这是‘地老虎’,专吃西瓜苗的根!我捉了好多只!”
林风赶紧接过木棍,把虫子扔得远远的:“以后这种事喊我,你别上手,小心被咬。”
苏晴儿点点头,又突然指着田里:“快看!番茄苗长高了!”
果然,经过雨水一浇,番茄苗像被吹了气似的,茎秆挺得更首了,子叶展开,露出里面小小的真叶,嫩得能掐出水。黄瓜苗也不甘示弱,顺着竹竿开始往上爬,卷须像小手一样,牢牢抓住竹竿。
高欢蹲在育苗箱前,看着那些新芽,突然觉得,所谓的“七界平衡”,或许从来就不在那些玄乎的魔方碎片里,而在这泥土里、雨水里、每个人的手心里。就像这番茄苗要靠地筋草,西瓜要防地老虎,他们这些人,也要互相搭着帮着,才能在这废土上长出点像样的日子。
“走,去看看老张的调节螺栓做好没。”高欢拍了拍手上的泥,拎起扳手往车间走。皮卡车还在田埂上等着,后斗里的铁丝篮在阳光下晃悠,里面的水壶闪着光,像藏着个小小的太阳。
路还长,活还多,但高欢心里清楚,只要这土地还能发芽,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没什么坎过不去。
毕竟,春天己经真真切切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