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好一个太原王氏!”
李恪盯着地上烂泥似的俘虏,眼神能把人冻穿。,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
“他娘的!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这就点兵,杀回太原,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程处默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就被这四个字砸懵了,随即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拧脑袋?证据呢?”
李恪冷冷打断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冲动就是找死!没铁证就去动五姓七望?舅舅在长安做梦都能笑醒!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吓破胆的俘虏空口白牙指认?到了太原府,人家一句‘污蔑’就能顶回来!打草惊蛇,屎盆子反扣咱们头上!”
“殿下所言极是。此事非同小可,牵扯太大。需人证、物证俱全,雷霆一击。否则,打虎不成,反被虎噬。”
苏定方沉步走来,目光扫向城外薛延陀大营,“夷男粮草被毁,马匹损失惨重,短期内无力再攻。代州暂无燃眉之急。殿下…太原,您必须亲自走一趟!而且要快!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李恪重重点头。
必须快!赶在王家人毁灭证据、编织谎言之前!
“苏将军,代州交给你!小心夷男狗急跳墙!处默,挑三百最精悍、嘴巴最严的亲卫,立刻跟我走!轻装简从,日夜兼程,回太原!”
数日后,李恪一行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太原城外。
没有仪仗,没有通传,城门守卫只觉一阵烟尘卷过,那队杀气腾腾的骑兵已冲进城内,直扑王氏在城西那座占地极广的祖宅。
“蜀王殿下驾到——!”
亲卫的吼声如炸雷。
门房连滚带爬进去通传,整个王氏府邸瞬间鸡飞狗跳。
李恪高踞马上,冷眼看着朱漆大门内涌出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锦袍中年人,保养得宜,正是王氏家主王珪的亲弟,王裕。
他疾步上前,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惶恐:“不知蜀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殿下不是在代州御敌吗?怎…”
“王裕?”
李恪直接打断,翻身下马,带着战场归来的煞气,“本王在北边打仗,听说家里粮仓闹耗子?不放心,回来看看。”
王裕笑容一僵:“殿下说笑了…粮仓自有管事打理,些许损耗,在所难免…”
“在所难免?”
李恪皮笑肉不笑,一步跨到他面前,目光如电,“本王现在就要看!看你们王氏最大的粮仓!现在!立刻!带路!”
王裕额角渗汗:“殿下…粮仓重地,杂乱不堪,恐污了尊目…”
“少废话!”
程处默在后面吼了一嗓子,手按刀柄,“再磨叽,老子拆了你这大门!”
王裕一哆嗦,看着李恪身后三百名甲胄染尘、眼神冰冷的亲卫,哪敢再推脱:“是…是…殿下请随我来…”
一行人直奔城郊粮仓。¨x*s\c_m?s_w·.?c^o·m+
越走,李恪的心越沉。
太安静了…
到了地方,巨大仓门紧闭,周围连个苦力都没有,只有几个管事战战兢兢候着。
“开仓!”
李恪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沉重的仓门“嘎吱”推开。
一股混杂灰尘和陈腐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开了,里面空空荡荡!
巨大的空间干净得能跑马!
只有角落零星散落着几颗干瘪谷粒,刺眼得很。
“粮呢?!”
李恪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脸色煞白的王裕。
王裕腿肚子打颤:“回…回殿下…今年收成不好…粮…都周转出去了…”
“周转?周转到薛延陀夷男可汗的营地里吗?!”
李恪厉喝。
王裕“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殿下明鉴!我王氏世代忠良,怎敢资敌!污蔑!定是有人栽赃!”
“忠良?”
李恪怒极反笑,踹开旁边一个管事,“带本王去地窖!”
管事连滚爬爬引路。
打开厚重木门,一股浓烈刺鼻的霉烂腐败气息冲出来!
顺着石阶下去,所有人倒吸凉气!
地窖深处,昏暗油灯下,堆积着破败麻袋。
露出的粮食发黑结块,长满绿毛!
肥硕耗子在麻袋间乱窜。
角落散落着虫蛀朽烂的麦穗。
“周转的就是这些喂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