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佑帝的目光在狼皮纸上游移,忽然想起王林曾进献的 \"双鹰护主\" 镇纸,底座凹槽里的铜屑,此刻正与萧枫靴底的碎片遥相呼应。\"王伴伴,\"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可记得,先帝临终前赐你的蓝宝石?\"
王林的手不自觉摸向襟口,那里藏着先帝赐的蓝宝石,瓦剌特有的幽蓝光泽,此刻正透过衣料隐隐透出。谢渊见状,突然呈上从叛将尸身取下的同款宝石:\"陛下,飞鹰厂三虎皆佩此石,\" 他的勘合符吸住宝石,\"此石产自瓦剌贺兰山,与大吴宝石矿脉迥异。\"
\"陛下!\" 王林突然痛哭流涕,\"这是先帝十年年秋狩所赐,\" 他取出宝石捧在掌心,\"当时陛下尚在东宫,臣随侍左右...\" 话未说完,德佑帝已命人取来《造办处档案》:\"泰昌三十九年,吴猛曾制匕首三柄,\" 皇帝的手指划过档案记录,\"刀柄皆嵌瓦剌蓝宝石。′e/z`k.s\w′.+o′r_g\\"
谢渊趁机呈上萧枫密报:\"飞鹰厂以双鹰纹为信,\" 他指向密报所绘刀鞘暗纹,\"此纹与王林匕首内侧完全一致,而午门匾额的缺笔,也与他三十年手迹相同。\"
当飞鹰厂刑房账簿被翻开,\"万历四十年十月领毒箭三千\" 的记录刺得陈彪面色惨白。\"掌刑彪,\" 谢渊的目光如刀,\"此箭与瓦剌密账同日入库,你敢说不知?\" 陈彪的绣春刀在鞘中轻响,却见王林微微摇头,只得跪下叩首:\"卑职只是按令行事...\"
\"按谁的令?\" 谢渊穷追不舍,\"是掌谍虎李豹,还是掌牌虎钱通?\" 话未落,王林已接口:\"谢大人别忘了,镇刑司领箭,需经刑部批红,\" 他指向账簿上的刑部官印,\"难道刑部尚书也通敌?\" 这一句,让刑部尚书顿时冷汗浃背。
德佑帝看着堂下乱象,忽然想起午门血案的卷宗 —— 十年前的刺客案,凶器正是带双鹰纹的匕首。他望向王林的匕首,刀鞘内侧的飞鹰暗纹,此刻竟与记忆中的刺客兵器一般无二。
翰林院侍书捧出王林三十年手迹,与密约缺笔处逐字比对。\"每遇 '' 午'' 字,必在右上角断墨,\" 侍书的声音发颤,\"此乃王公公独特笔锋。\" 谢渊点头:\"正如瓦剌密账的 '' 王'' 字,收笔必有三分顿挫。\"
王林却突然笑道:\"天下笔锋相似者多矣,\" 他望向德佑帝,\"陛下当年习字,不也常学臣的笔法?\" 这一句,让德佑帝想起少年时模仿王林字迹的往事,玉笔在御案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
谢渊却不气馁,取出硫黄水涂抹账册:\"第三层密写,\" 他指向渐渐显形的瓦剌文,\"记录着飞鹰厂与瓦剌可汗的盟誓日期 —— 七月十五,正是萧将军兵临通州之日。\"
大理寺丞呈上张千户的颅骨,凹陷处的九道细槽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此乃狼牙棒血槽所致,\" 谢渊的勘合符沿着骨痕移动,\"而飞鹰厂刑房的狼牙棒,每根血槽皆刻编号,\" 他指向棒身暗纹,\"此棒编号 '' 丙字十七 '',与诏狱登记册完全吻合。\"
陈彪的额头磕在青砖上:\"卑职罪该万死...\" 话未说完,王林已喝止:\"刑具编号天下皆有,怎能单凭这个定罪?\" 他转向德佑帝,\"陛下,谢大人这是要株连整个镇刑司啊!\"
德佑帝看着颅骨上的伤痕,忽然想起陈彪曾用此刑具审讯自己的近臣。\"王伴伴,\" 他的声音冷下来,\"你说刑具编号寻常,为何张千户的骨殖,恰与飞鹰厂刑房记录同日失踪?\"
工部侍郎捧出印泥化验报告,赤铁矿粉与辰砂的比例让王林的瞳孔骤缩。\"此印泥,\" 谢渊朗声道,\"全大吴只有掌谍虎李豹能制,而李豹的作坊,就在王林私宅后院。\"
王林忽然指向谢渊:\"谢大人私闯民宅!\" 却见谢渊呈上玄夜卫的搜查记录:\"奉旨查抄,\" 他的指节敲在记录上,\"后院磁粉池里,尚有余温。\"
德佑帝接过记录,看见 \"双鹰纹匕首三柄\" 的字样,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刺客案始终查无真凶。\"王伴伴,\" 他望向王林,\"你还有何话说?\"
当第二块腰牌被投入熔炉,显形的瓦剌文 \"亲军\" 让全场哗然。\"此乃瓦剌封王林为 '' 亲军都督 '' 的铁证,\" 谢渊望向德佑帝,\"而《飞鹰厂密约》记载,他每年输送的军粮,足够瓦剌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