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盐引突然发烫,谢渊展开最底下的一张,背面用盐水写的密信在体温下显形:"飞鹰三虎,周龙为末," 字迹潦草却透着决绝,"真正的掌兵虎,在太仆寺。"
雪落在信纸上,晕开的墨迹如一滴血泪,预示着这场跨越盐引、战马、勋贵的惊天阴谋,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德佑十六年冬,谢渊带着盐引证据闯入太仆寺,马政司的验马官们在勘合符前瑟瑟发抖。为首的主簿跪倒在地:"大人饶命," 他的指节叩着《验马录》,"代王每月都让我们伪报战马数量," 顿了顿,"用老弱病残充数。"
谢渊翻开《验马录》,朱批的 "堪用" 二字与代王席间的笔迹完全一致。主簿突然指向库房:"里面有周龙送来的 ' 验马印 '," 声音发颤,"盖了此印的马," 冷声道,"就能换双倍盐引。"
库房的铜锁在勘合符前应声而开,里面的鎏金印模上,飞鹰纹的爪尖缺角与盐引密信的火漆完全吻合 —— 那是飞鹰厂 "三虎" 的专属印记。
谢渊的指尖划过太仆寺的草料账册,"宣府卫" 的领料记录突然在德佑十五年秋中断,取而代之的是 "瓦剌商队" 的化名。《大吴军饷志》规定,边军草料需由太仆寺直供,而账册上的 "损耗" 数字,恰与代王商路图上的秘密通道里程吻合。
"这些草料," 他的指腹碾过墨迹,"都喂了瓦剌的战马。" 马政司主事的脸色惨白如纸,袖中掉出的密信在烛火下显形:"每月初十,将草料运至黑风口," 落款是 "掌兵虎",笔迹与三法司某位堂官的花押惊人相似。
窗外的风雪突然变大,吹得账册哗哗作响,仿佛在诉说这些被挪用的草料,如何化作敌寇的铁骑。
老厩卒颤巍巍地捧出一本私记,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每次瓦剌战马入府的时间:"那些马都盖着飞鹰印," 他的手指在 "周龙" 二字上哆嗦,"每次来都带着盐引," 顿了顿,"说是给代王的 ' 孝敬 '。"
谢渊的目光落在 "德佑十五年腊月初八" 的记录上,那正是萧显在泰和号看到 "失足商尸" 的日子。老厩卒突然哭起来:"小的儿子在宣府当兵," 泪水滴在纸页上,"就是被这些战马踏死的..."
私记的最后一页画着简陋的地图,标注的 "马槽藏盐引" 字样,与代王马厩的发现完全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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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带着玄夜卫包围晋商总会时,掌柜们正在焚烧账册。火盆里的灰烬中,谢渊夹出半张未燃尽的票号,上面的 "九转朱砂" 遇热显露出飞鹰纹:"泰和号的银钱," 他的指节敲着柜台,"都流去了瓦剌。"
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突然散落,其中一颗裂开,露出里面的盐引碎片。"我们只是跑腿的," 掌柜的额头磕出血痕,"真正管钱的是周龙," 顿了顿,"他每月都来取 ' 分红 '," 冷声道,"用的是太仆寺的空马槽运银。"
地窖的暗门被撞开时,里面堆放的银锭突然滚落,每锭都刻着极小的 "周" 字 —— 与盐引密信的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谢渊将晋商票号的存根与太仆寺账册比对,发现每笔 "纳马款" 都分成三份:一份入国库,一份入代王私库,第三份则通过瓦剌商队汇往 "归化城"。《大吴钱法志》规定,外藩银钱需经户部核准,而这些汇款的经手人,竟是镇刑司的缇骑。
"用镇刑司的路子洗钱," 他的目光扫过票号的防伪朱砂,"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玄夜卫从票号掌柜的夹层里搜出密信,用马血写着 "掌钱虎周龙,掌兵虎代王,掌权虎..." 后面的字迹被利器刮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 "三" 字。
暖阁的铜炭突然爆出火星,照亮了谢渊眼中的寒意 —— 这 "三虎",果然与三法司脱不了干系。
泰和号掌柜被押至北镇抚司时,盐引碎片从袍袖滚落:"周龙说," 他的声音带着濒死的恐惧,"只要帮他换盐引," 顿了顿,"就能保晋商百年富贵。" 谢渊甩出飞鹰纹银锭,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 ' 三虎 ' 的分赃银," 他的牙齿打颤,"掌兵虎的银锭," 冷声道,"刻着 ' 萧' 字。"
谢渊的指节在 "萧" 字上反复摩挲,突然想起代王萧灼的名字 —— 这掌兵虎,果然就是他。而那被刮去的 "掌权虎",无疑就在三法司的深宅大院里。
大理寺卿在公堂上展开《大吴律》,却故意跳过 "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