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来搅局,想分散陛下的注意力!真当本督主是傻子?”
刘成缩着脖子,试探着问:“那这份急报…… 按规制,急报得当日呈御,拖延三日已是抗旨,若是被通政司捅上去……”“呈什么呈?” 王林厉声打断,伸手抓起急报,指尖在通政司登记的 “待核验” 字样上狠狠一划,“扣下来!就说‘驿卒身份不明,急报内容存疑,需彻查真伪’!先拖上几天,等北疆亲征的旨意一颁,陛下满心都是北元,谁还会记着南疆这份废纸?到时候一把火烧了,连灰都不会剩下!”
他将急报塞进案头的紫檀木 “待核” 盒,“咔哒” 一声锁上,黄铜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把钥匙揣进袖中,对刘成厉声道:“去给通政司传个话,就说这份急报本督主亲自盯着核验,没查清前不许声张,更不许往御前递半个字!谁敢走漏风声,或是敢提‘南疆急报’四个字,本督主扒了他的皮!”
刘成连连应诺,抬头时见王林眼中的狠厉如淬毒的刀,吓得后背发寒 —— 他知道,这把锁锁上的不只是急报,更是他们最后的侥幸,一旦败露,便是万劫不复。窗外的夕阳透过雕花木窗,将王林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像个张牙舞爪的鬼魅,而那木盒里的急报,正静静等着成为揭开阴谋的利刃。
九月二十四,巳时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都察院的琉璃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谢渊身着青袍,正对着《南疆舆图》沉思,指尖在 “南宁府” 的位置轻轻敲击,舆图边角已被雨水洇得发潮。沈炼推门而入时,玄色披风上带着雨珠,他将通政司的登记册副本递过去,声音带着难掩的振奋:“大人,急报已被扣压整整三天!通政司的记录写着‘九月二十一巳时 镇刑司取走 未返还’,赵五在‘待核验’旁画了小‘王’字 —— 是王林亲自扣压的铁证!”
谢渊接过登记册,麻纸因潮湿而微微发皱,上面的墨迹却清晰可辨,“王” 字小得几乎看不见,却是通政司暗线约定的记号,证明是王林亲笔授意。他指尖抚过那三个字,眼中闪过厉色:“好个王林!扣压北疆急报还不够,连南疆文书都敢拦,真当朝廷规制是摆设?” 他转身走到案前,提笔蘸墨,笔锋凌厉如刀,在奏折上写下 “王林干预朝政,扣压急报三日不呈,证据确凿”,又将通政司登记册副本、玄夜卫监视记录(记录着王林与刘成 “扣至亲征后烧毁” 的对话)一一附上,墨迹在雨雾中渐渐干透。
“沈炼,备轿!” 谢渊将奏折折好,放进锦袋,“咱们现在就入宫,把这些呈给陛下!北疆将士在等公道,朝廷法度更不能容此奸佞!” 沈炼抱拳领命,转身时脚步都带着风,雨幕中,都察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心。
御书房内,萧桓正对着北疆舆图叹气,指节在 “阳和堡” 的位置轻轻敲击,图上的朱砂标记已有些模糊。案上堆着李穆等人 “请亲征” 的奏折,墨迹鲜亮,却看得他心烦意乱。“陛下,谢御史求见。” 李德全的声音刚落,谢渊已推门而入,青袍下摆沾着雨珠,带着秋雨的寒气。
“有新发现?” 萧桓抬头,见谢渊手中捧着锦袋,眼神立刻凝重起来。谢渊躬身将奏折与证据呈上,声音沉凝如石:“陛下,臣上月察觉王林扣压北疆奏疏,故设局伪造南疆急报,以验其是否干预朝政。果不其然,王林见急报后疑为阻挠亲征,竟扣压三日不呈,通政司的登记册、玄夜卫的监视记录都在此,足以证明他扣压急报成性,视朝廷规制如无物!”
萧桓接过登记册,指尖划过 “镇刑司取走 未返还” 的字样,又翻看玄夜卫的记录,“扣至亲征后烧毁” 的字眼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猛地将记录拍在案上,龙纹镇纸被震得跳起寸许,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朕就觉得北疆奏疏来得蹊跷,原来他连南疆急报都敢扣!这哪里是核验文书,分明是想一手遮天,把朕蒙在鼓里!”
谢渊躬身道:“王林扣压急报,一来为掩盖北疆缺粮真相,二来为配合李穆‘借边乱清异己’,其心可诛!恳请陛下彻查,还朝廷法度清明,还边军将士公道!” 萧桓盯着案上的证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窗外的雨声仿佛变成了边关将士的呼喊,一声声敲在他心头 —— 这场由假急报揭开的真阴谋,终于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片尾
萧桓翻看登记册,见 “南疆急报 镇刑司取走” 的字样,又看到玄夜卫记录 “王林与刘成密谈‘扣至亲征后烧毁’”,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一拍御案:“朕就知道他敢扣北疆的,没想到连南疆的也敢拦!传旨!玄夜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