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从交易商品看,”赵欢继续道,“虽然粮、盐、铁、布等大宗民生必需品交易量巨大,但细察之下,流向普通农民、工匠手中的,多是维持基本生计的粗粮、粗盐、粗布。!咸¨鱼+墈!书? +首~发^”
“而商会交易的大头利润,实则来自丝绸、瓷器、琉璃器、精制铁器、乃至从西域流入的香料、宝石等奢侈品。这固然是贸易繁荣的表现,但也说明,普通百姓的购买力,依然有限。他们现在只能满足‘有’,还远谈不上‘好’。”
“其三,”赵欢语气沉重了些,“各地商贾采购清单中,用于扩大生产、改进工艺的新式工具、机械。虽有增长,但比例仍然偏低。大部分资金,还是流向了贩运现有货物、囤积居奇、或者…购置田产宅院。”
“这说明许多商人,更愿意做流通环节的巨贾,或者追求土地田宅的安稳,对于投入资金、承担风险去实实在在地改进生产、提升效率,意愿…并不强烈。长此以往,我大秦的‘工’与‘技’的根基,如何能真正夯实?”
赵欢说完,便一脸忐忑的看着顾秦,像是等待老师阅卷的学生。¨c?n_x.i!u?b¨a¢o+.\n¨e!t.
顾秦听完满意的点点头,虽然用了十几分钟才想出这些,但也说明他在平时的工作中,确实认真了。
“不错,很好。”顾秦连着夸了两句。
“所以啊,你们看,三亿存款,三千会员,百万斤棉花…这些数字像金子一样闪光。但金子下面,是百姓手中仅有的八钱存款。”
“所以我说,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因为我们还可以做的更好。”
顾秦看着己经恢复过来的萧何说道:“比如银行方面,完全可以针对普通百姓和小生产者,设计一些小额、低息甚至特定条件下免息的贷款。数目不用太大,几千钱到几万钱即可,足够他们娶妻添件新衣、建间能遮风挡雨的砖瓦房、或者买头耕牛、置办点小本经营的家什就足够了。”
“关键是门槛要低,手续要简便。这笔钱对他们而言是雪中送炭,对我们而言是滋养根基。坏账率可能会略有上升,但这笔‘学费’值得交!银行不能只做大商贾和朝廷的钱袋子,更要成为万民的蓄水池和助推器。/1′1.k′a?n¨s,h!u¨.*c¨o′m~”
顾秦说着又转头看向赵欢:“商会方面,眼光要放得更长远。不要只盯着那些大豪商。你可以专门划出一部分资源,扶持那些信誉好、有想法、踏实肯干的小商人、小手工业者。在会费缴纳、信息获取、贷款担保、甚至优先获得紧俏货源方面,给予他们实实在在的优惠和支持。”
“另外,李政令的儿子李由,现在担任商通院的院长,主管商税厘定。你和他要多沟通协作。针对不同商品,尤其是那些能提升底层生产力、改善民生的货物,可以考虑在税收上给予优惠倾斜;而对于那些纯粹的奢侈品或者囤积居奇的投机品,则不妨课以重税。用税收来引导资金和资源流向更健康、更可持续的方向。”
顾秦一口气给两人说了几种不同的思路和方案,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
“好了,严肃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法子给你们了,具体怎么细化落实,以你们的能力,想来用不上我指手画脚了。你们多琢磨琢磨。”
“接下来,我们谈点‘轻松’的。”
听到顾秦说“谈点轻松的”,赵欢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一松,下意识地吁了口气。萧何却是有些意犹未尽。这种学习新知识,和迎接未来的种种挑战的感觉,实在让他着迷。
“萧行长,先前你说西域诸国和匈奴诸部己经开始接纳纸币了?”
“正是,侯爷。”萧何立刻应道,“据各边境分行及往来大商贾反馈,尤其是与我大秦贸易往来频繁的西域城邦、匈奴大部,因交易之便利,己逐渐认可并接受秦元作为结算货币之一。两者民间的百姓,己经有一小部分开始囤积纸币了。”
“好!这不仅仅是一桩便利的好事,”顾秦说着开心的声音都大了几分,“这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让我大秦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坐享万邦供奉、掌控天下财货命脉的天赐良机!”
“你们想想看,如果有一天,西域的胡商买卖香料宝石用秦元,匈奴的部落交易牛羊马匹用秦元,甚至更远的国度,想买我大秦的丝绸瓷器,也得先兑换秦元!这意味着什么?”
顾秦的目光扫过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意味着,秦元,将不再仅仅是我大秦的钱!它将变成天下的钱!成为这普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