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指甲嵌入掌心,最终,他屈辱地松开了刀柄。
张猛看着这一幕,笑得更加张狂。
“算你这条狗识相!”
夜深人静。
苏文独自在柴房,借着月光,处理手上的伤口。
一个沉默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独眼,满脸刀疤。
是个老兵。
苏文身体一僵,立刻低下头。
老兵没有看他,只是将一样东西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是一截马骨,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将军当年说过。”
老兵的声音沙哑干涩,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好马的骨头,埋在土里也是直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接头暗号。
也是一个考验。
苏文捡起马骨,瞳孔微微收缩。
他没有立刻回应。
他需要确认,这是善意,还是另一个陷阱。
他将马骨放在水里,仔细清洗。
冰冷的井水下,他指尖的触感忽然一变。
骨头上沾的,不是普通的泥土。
他捻起一点,凑到鼻尖。
一股淡淡的桐油味。
混合着木屑。
封装军械,长途运输,防潮防腐。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白天张猛从他身边走过时,靴子上那一闪而过的、同样颜色的污渍。
突破口,不是老兵。
是张猛。
第二日,苏文依旧是那个懦弱的伙夫。
他提着泔水桶,脚步踉跄,比往日更加笨拙。
在经过张猛的营帐附近时,他“一不小心”,脚下一滑。
整桶泔水,泼洒在必经之路上。
“废物!”
张猛恰好走出,勃然大怒,一脚踹在苏文身上。
“连桶都提不稳,要你何用!”
他怒骂着指挥两个小兵清理地面。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瞬间。
苏文倒在地上,袖中滑出那截洗干净的马骨。
他用马骨的尖端,飞快地在张猛的军靴后跟上,划下了一道极深的刻痕。
在刻痕的凹槽里,留下了一点无色无味的植物汁液。
这是他昨天从柴房后的一种毒草上提取的。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收回马骨,抱着头,继续发出痛苦的呻吟。
傍晚,他找到了那个独眼老兵。
“前辈,这马骨,晚辈不敢收。”
他将马骨递了过去。
“不过,昨日见张猛校尉的靴子上,也沾着和这上面一样的泥土。”
“或许,张校尉也得了匹好马。”
他话说得天真,眼神却清澈如水。
独眼老兵接过马骨的手,微微一顿。
他深深地看了苏文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夜,再次降临。
军械库后方,黑暗的角落。
一个尖嘴猴腮的商贾,正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张猛。
“张校尉,您放心!这批货,到了关外,价钱翻三倍!”
“少废话!”
张猛掂了掂钱袋,贪婪地催促:“快搬!”
就在他们准备将箱子搬上马车时。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口令!”
是巡逻队。
张猛脸色一变,低吼道:“快走!”
商贾吓得屁滚尿流,扔下箱子,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张猛则一脚将钱袋踢进旁边的废弃箭靶堆里,整理衣甲,迎了上去。
“王老哥,这么晚还巡逻?”
带队的,正是那个独眼老兵。
“职责所在。”老兵面无表情,“张校尉在这儿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走走。”
张猛打了个哈哈,与巡逻队擦肩而过,匆匆离去。
等所有人都走远了。
苏文才从几十步外的一处阴影里,缓缓直起身。
他的脸上,那副懦弱惊恐的表情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猎人锁定猎物后,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他没有去看那箱装着破甲箭簇的军械。
那是侯君集的麻烦,不是他的。
他径直走到那堆废弃的箭靶前,伸手进去,将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捞了出来。
他掂了掂。
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