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哆嗦,自动让开一条路。
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走了过来。
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穿着罗刹堂的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把环首刀。
罗刹堂黑水城西市管事,蝎子三。
刀疤脸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泥水里。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三……三爷!我……我跟这两位兄弟开个玩笑!”
蝎子三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那双像蝎子尾钩一样的眼睛,死死锁在苏文手里的饭盒上。
以及饭盒里冒出的,尚未散尽的最后一缕热气。
他走到苏文面前,巨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苏文完全笼罩。
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有意思。”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拿来。”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苏文的手抖了一下,饭盒险些脱手。
刀叔的身体再次绷紧,前倾的姿态,像一头准备扑杀的饿狼。
独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这位爷……”
苏文的声音带着哭腔,护住饭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珍宝。
“这……这不值钱,就是个吃饭的家伙……”
“我不要你的盒子。”
蝎子三打断他,笑容变得冰冷,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要做出这东西的法子。”
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苏文身后。
“不,是做出这东西的人。”
他的目光越过苏文,像鹰隼一样锁定了板车上那几个身份不明的匠人。
“我出十两银子。”
“买下你们所有人,和这个法子。”
这不是交易,是连骨头带肉一起吞下去的抢劫。
刀叔的手,已经从刀柄上抬起,五指张开,准备拔刀。
那几个匠人也停下了呼吸,手悄悄伸向藏在木板下的武器。
然而,苏文的脸上,那副惊恐到极致的表情,却在此刻一分一分地收敛。
像是潮水退去,露出了坚硬而冰冷的礁石。
他抬起头。
那双总是带着怯懦和讨好的桃花眼,第一次在黑水城里,露出了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光。
“十两银子?”
苏文轻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这位爷,你觉得,一个能让军队在冰天雪地里吃上热饭的法子,只值十两银子?”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蝎子三的贪婪,让他瞬间警醒。
军事价值!
蝎子三的笑容僵住了。
他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对方的平静让他感到了不安。
“你到底是什么人?”蝎子三的声音沉了下来。
“一个来黑水城,找合作伙伴的生意人。”
苏文慢条斯理地放下饭盒。
“我的东家,对罗刹堂的威名早有耳闻,特派我等前来,想与贵堂主谈一笔大生意。”
“这,只是敲门砖。”
苏文指了指那个饭盒。
蝎子三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不是刀疤脸那种蠢货,他听出了话里的分量。
但他不能凭一句话就信了。
在黑水城,虚张声势的人,死得最快。
“大生意?”蝎子三冷笑一声,“黑水城想跟我们堂主谈生意的人,能从西市排到码头。你凭什么?”
“就凭,我们能给罗刹堂,一些别人给不了的东西。”
苏文转身,从板车最下面,拖出一个由竹筒、纱网、还有一些黑色颗粒物构成的简陋圆筒。
“这是什么?”蝎子三下意识地问。
“这也是一个吃饭的家伙。”
苏文的回答,让所有人一头雾水。
他拿起一个破瓢,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路边最肮脏的污水沟里,舀起一瓢黑得发亮的泥水。
那股恶臭,让周围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他将这瓢污水,缓缓倒进了圆筒的顶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污水消失在圆筒里。
一息。
两息。
三息。
一滴清澈的液体,从圆筒另一端的出水口,滴落下来。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汇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