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答案。
苏文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脸上的惶恐并未消退,反而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所覆盖——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突然看到出口的狂喜与贪婪。
他下意识地搓着手,眼神发亮,像一个输光了家底的赌徒,突然看到了满桌的金币。
“将军……将军此话当真?”
“您……您若真要做大事,晚辈……晚辈自然是愿意追随的!万死不辞!”
他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向前凑了半步,姿态更加卑微。
“只是,我苏文人微言轻,手下也就这三千号弟兄,都是些种地的苦哈哈,怕是……怕是入不了将军的法眼。”
“不知……不知事成之后,将军能给晚辈一个什么样的前程?”
这副贪婪的嘴脸,让身后的王冲和铁牛都看傻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运筹帷幄的小侯爷吗?
这分明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市侩小人!
侯君义笑了。
他喜欢这种不加掩饰的野心。
有野心,才好控制。
“你想要什么?”
“嘿嘿……”
苏文谄媚地笑了起来,腰弯得更低。
“晚辈不敢奢求太多,就是……就是我这屯田营,能不能再扩编些?弟兄们都想吃饱饭,至少……至少得有个一两万人吧?兵甲、粮饷,都得仰仗将军您……”
“还有,这燕云关,总得有个位置吧?晚辈不敢跟您平起平坐,一个副将,或者……一个郡守?您看……”
“只要你真心跟我干,一个郡守,只是开始。”侯君义给出了承诺。
“那……那神都那边……”
苏文似乎是得了天大的好处,激动得有些忘形,压低声音,又凑近一步,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晚辈斗胆多问一句。晚辈听说,京中的二皇子殿下,近来颇有动作。将军您这盘大棋,是您一人说了算,还是……我们以后直接听殿下的?”
这句话,如同一根淬了毒的钢针,悄无声息地刺向了侯君义最核心的秘密。
侯君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死死地盯着苏文,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苏文仿佛被这股杀气瞬间抽干了所有勇气,猛地后退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浑身筛糠般发抖,涕泪横流。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晚辈胡说八道!晚辈就是个粗人,就是想确认一下咱们的靠山够不够硬!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他磕头如捣蒜,将一个被吓破胆的小人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那股冰冷的杀机,在他头顶盘旋了足足十息。
然后,缓缓散去。
侯君义重新露出了笑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很好。”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苏文,像在看一件完美的工具。
“你很聪明,也懂分寸。不该问的,以后不要再问。”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待我拿下燕云关,整个北境的屯田事务,都交给你。”
“至于二皇子那边,到时候,我自会引荐你。”
“谢将军!谢将军!!”
苏文感激涕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静候佳音。”
侯君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翻身上马。
黑甲骑兵来时如鬼魅,去时如潮水,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山坡上,死寂一片。
王冲结结巴巴地走上来:“小侯爷……您……您真的要……”
话未说完。
原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文,已经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脸上的贪婪、惶恐、谄媚,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封千里的冷漠。
他甚至没有看王冲一眼。
“王冲。”
“在!”
“清扫所有痕迹,今晚所有目击者,三日内不许离开营地半步,违令者,斩。”
“铁牛!”
“在!”
“营地防御等级提到最高,加派双倍暗哨,即刻起,进入战时状态。任何不经通报靠近者,无论敌我,格杀勿论!”
“公输先生!”
“在……在……”公输班颤抖着应道。
苏文将那个滚落在地的油布包捡起,递给他。
“‘裂变核心’所有图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