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无声。·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黑暗中,黑甲骑兵的包围圈彻底收紧。
整个山坡被围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铁桶。
月光照在冰冷的甲胄上,反射着钢铁的死气。
王冲和铁牛肌肉虬结,像两尊石像,将苏文死死护在身后。
刀叔的手已按在刀柄,独眼如鹰,锁死了马背上那个身影。
侯君义没有下令。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缰绳被随手扔给副将。
他独自一人,走向苏文。
一步。
两步。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没有杀气,却比杀气更让人窒息。
他没有看苏文。
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些结构古怪的农具上。
落在那片刚刚翻垦过的,散发着新鲜土腥味的土地上。
他走到一架曲辕犁前,停下。
弯腰,伸手。
手指抚过犁壁光滑的铁面,如同抚摸一柄神兵。
“你叫苏文?”
侯君义开口,声音嘶哑。
苏文躬身,姿态谦卑,语气恰到好处地带着一丝下级的局促。
“卑职屯田营副使苏文,参见左将军。”
“屯田营?”
侯君义直起身,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弄。
“我兄长把你扔进这个烂泥坑,是想让你烂在里面,或者跪着爬回他脚下。”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终于落在了苏文身上。
“他算错了一件事。”
“你不是在种粮食。”
“你是在种刀子。”
王冲和铁牛脸色剧变,握着兵器的手背青筋暴起。
苏文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顺无害。
“将军说笑了。”
“卑职只想让弟兄们吃饱饭,好有力气为大将军守边关。”
“守?”
侯君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k`e/n`k′a*n*s+h·u′.¢c¢o^m/
“守着这片打烂了的边疆?”
“守着那个从根上就烂透了的朝廷?”
“守着他侯君集那套愚不可及的忠君之道?”
他猛地一脚,踹碎了旁边一个装土的木筐。
木屑四溅!
“十年!北境流的血能汇成一条河!神都那帮废物,除了催粮催饷,还会做什么?”
“他们把边军当牲口,把我们当看门狗!”
“我兄长,就是那条最忠心的狗!”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王冲和铁牛的脑子里炸开。
苏文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凝固。
他像是被这股风暴吹得站立不稳,脸上浮现出真实的震惊与惶恐。
侯君义捕捉到了这丝变化,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他向前踏出一步,距离苏文仅三步之遥。
一个瞬杀的距离。
“你做的这些,才是根本。”
他指着那些农具,又指了指远处的营地。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有粮,有器,就能养兵,就能铸甲。”
“这,才是‘破局’的开始。”
他的声音压低,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苏文,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该跟着一个抱着腐朽牌位不放的老顽固,走进死胡同。”
“加入我。”
苏文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张了张嘴,像是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失声,脸上混合着震惊、惶恐,还有一丝……野心被看穿的惊慌。
这副表情,侯君义非常满意。
他要的不是愚忠的木头,而是一把识时务的利刃。
“我能给你的,不只是一千亩荒地,三千农夫。”
“我能给你,一个全新的天下。”
空气死寂。
苏文沉默了许久,久到连刀叔都觉得他快要窒息。
终于,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y_d¢d,x~s^w?./c_o?www.
“左……左将军……”
“您……您这是……”
“造反”两个字,他没敢说出口,但那剧烈颤抖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侯君义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