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胆。若能回到河北,定然会鼓动袁绍出兵南下,灭了杨平,报今日之耻!
却没想到杨平如此心坚似铁。见高干求饶,审配呵斥,杨平直接挥手。
押着高干的亲兵直接将高干拉到降兵队伍前,一脚踹在其腿腕上。
高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的亲兵拔出斩鬼刀,手起刀落,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出老远,一腔鲜血喷出三尺高……
河北降兵皆是面色凄然——自家主将即便投降,也被这位声名狼藉的杨都督给砍了,不禁都有些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了。
不过片刻,杨平的亲兵拎着高干的脑袋,在降兵面前转悠了一圈,回到了杨平的大旗之下。
杨平淡淡地说道:“让军医将其头颅缝于脖颈之上,准备一口薄棺,挑选数十名降兵,将高干尸体送回河北,交给袁绍。”
亲兵应诺退下。
杨平才起身对着神色淡然的审配问道:“审配,你有何言要说?”
却见审配傲然而立,扬着下巴,大声说道:“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
审配的声音很大,离他百步远的河北降兵听得一清二楚,纷纷面露悲戚之色,赞叹审配真乃忠贞之人。
却不曾想,起身的杨平哈哈大笑,也不顾傲然挺立的审配,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大喇叭,向前走去。
来到降兵前五十步时,杨平登上指挥战车,站得高高的,看着前边那一万多降兵,大声问道:“‘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此忠臣否?”
见杨平这副神情,河北降兵均是愤然回答:“如此不算忠臣,如何才算得忠臣?”
只见杨平又是哈哈一笑:“二三子,我问尔等,审配所忠者是何也?”
站在前排一个被俘的袁军校尉大声喝道:“自是忠于其主君!”
见终于有人能与自己对话了,杨平继续喝问道:“审配之主君是何人也?”
那校尉答道:“自是大汉右将军袁绍、袁本初。”
杨平再次喝问:“袁本初何人也?”
那校尉答道:“乃四世三公袁家之主也。”
那校尉想着:下一句,杨平是不是就该问那袁本初有何本事、德行了,正在组织语言,却听杨平不按常理地问道:“二三子,尔等是何人也?”
这一声喝问,直接让杨平战车之前上万降兵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只听杨平说道:“二三子,尔等是何人?
尔等,那是一群牲畜、牛羊!
不对,说尔等是牲畜、牛羊抬举尔等了。
在袁绍、审配等人眼中,尔等不过是他们灶中之柴薪,乃耗材也!”
看着震惊的降兵,杨平冰冷的声音传来:“袁家占地数万顷、广厦万间,你等无立锥之地!
袁家粮仓内谷物腐烂,酒肉酸臭,府库内锦绣腐朽。尔等可得过一餐之饱食!
数九寒冬,尔等可得绵衣御寒!
暴雨倾盆,尔等可得草屋遮身避雨?”
杨平的喝问让现场仍是鸦雀无声。
杨平转身指着前边傲然而立的审配,大声呵斥道:“审配所忠者为谁?
袁本初?非也!
审配所忠者,乃是其家财地位。
审配之家,亦是良田数千顷,广厦数百间。
所以要面北而死,不负袁绍者,乃是以虚名保其审家之富贵也,让其家人仍能在尔等头上作威作福也!
与忠心何干?!
尔等灶中耗材,却悲悯吸食尔等血肉者!悲呼!”
看着面色愤怒的审配,杨平很不客气地伸出手指,指着审配问道:“审正南,本都督所说,分毫不差吧?”
被杨平说中心思的审配,仍是直着身子,一言不发。
杨平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上万降兵说道:“二三子,你等应知:我太平民团、护民军之政策。
尔等既为我所俘虏,人生正当重新开始。
本都督会给尔等分配田地,让尔等安心耕种,建立屋舍、家园。
或有妻子父母者,可一家团聚,安享太平盛世;
或孤身一人者,重建家园之后,自有姻缘相配。数年之后,膝下有妻、子在侧。
如此,不比给袁绍、审配等剥削压迫我等、吸食我等血肉享受富贵的肉食者当耗材,强的多吗?!”
审配听杨平说到此处,不由得哈哈大笑:“妖人!妖言惑众也!
尔等之家皆在河北,妖人安能击败兵强马壮的右将军?哈哈哈……”
审配见杨平基本上已经快要说动在场的河北降兵了,不得不出来打乱杨平的节奏。
但审配不知,他却给杨平送上了一记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