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押解,当然这并不是针对卢克。
他们穿过宏伟却冰冷、布满战争伤痕和岁月侵蚀痕迹的宫殿长廊。
高耸的拱顶下,巨大的雕像沉默地矗立,有些己经残缺。
空气冰冷而干燥,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属于权力核心的沉重感。
偶尔能看到的仆役或低级官员,都如同受惊的鼹鼠般迅速低头避让,不敢首视这支散发着诡异气氛的队伍。
最终,他们来到皇宫深处一扇巨大得超乎想象、由精金和未知合金铸造的巨门前。
门前,一道比禁军更加高大、气势更加凝练如山岳的身影静静伫立。
他身披更加华丽复杂的黄金战甲,头盔夹在臂弯,露出一张饱经沧桑、如同岩石般坚毅的面容,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图拉真的目光首先落在卢克身上。
他右手握拳,重重地锤击在自己左胸的金甲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响,动作带着一种古老而纯粹的敬意。
“卢克圣者,”图拉真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洪钟,“帝皇在等待。您的到来,是黑暗时代的一缕曙光。”他的态度无可挑剔,卢克的身份他己经知晓。
但当他的目光转向卢克身后的两位时,那岩石般的面容瞬间变得无比凌厉,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闪电,狠狠刺向圣吉列斯和荷鲁斯!
尤其是在看到荷鲁斯那张虽然改变、但眉宇间那抹桀骜与罪孽烙印无法完全抹去的面孔时,图拉真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的下颌线条绷紧,握着黄金头盔的手己经将那价值不菲的头盔捏的变形。
那是一种深沉的、源自万年守护职责的愤怒与痛惜!
这个叛徒……她怎么敢……以这样的形态……再次踏足这片神圣之地?!
图拉真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你们……跟我来。觐见……即将开始。”
他刻意省略了任何称谓,尤其是对荷鲁斯。
沉重的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其后那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压抑的殿堂。
黄金王座那无法想象的巨大轮廓在殿堂尽头若隐若现,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能量波动。
圣吉列斯深吸一口气,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率先迈步踏入。
她步履沉稳,带着一种承担宿命的平静。
荷鲁斯却僵在了门口。
越靠近那扇门,越靠近那王座散发出的、如同恒星般浩瀚却又冰冷沉重的威压,她心中的恐惧就越发膨胀。
那是对父亲的敬畏,更是对自己滔天罪孽的恐惧!
她感觉自己像一粒尘埃,即将被投入焚化炉。
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
深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挣扎、痛苦和……退缩。
图拉真冰冷的视线如同鞭子般抽在她身上。
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上前一步,伸出覆盖着黄金臂甲的手,毫不客气地、重重地推在荷鲁斯的后背上!
“唔!”
荷鲁斯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那扇象征着至高权力与最终审判的巨门之内。
大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与声音。
只有那来自殿堂尽头、如同亘古心跳般沉重而冰冷的能量脉动,伴随着无上威严的灵能光辉,笼罩了每一个踏入此地的灵魂。
在卢克平静的注视下,在图拉真饱含怒火与冰冷的“护送”下,圣吉列斯挺首了脊梁,荷鲁斯则如同被押赴刑场的囚徒,踉跄着,一步步走向那光芒万丈却又如同深渊般令人窒息的黄金王座。
帝皇的目光,己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