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最后的、毁灭性的咆哮。
通道的冰壁也在剧烈震颤,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冰晶簌簌落下。
无邪在最前方带路,他对这条通道似乎有着惊人的熟悉,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七拐八绕,避开那些不断掉落冰块的危险区域。
张起灵殿后,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每一次冰棱砸落,他手中的黑金古刀鞘或快如闪电的飞踢,总能将威胁消弭于无形。
不知在黑暗中奔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那是出口!
当五人(加上断后的张起灵)如同炮弹般从一处隐蔽的冰缝中狼狈地冲出来,狠狠摔在昆仑山脉外围一处相对平缓的雪坡上时,身后那座巨大的冰舌内部,传来了一阵沉闷到极点的、如同大地心脏被捏碎的轰鸣!
轰隆隆——!!!
仿佛整个山体都在哀鸣。
他们来时的那道巨大冰舌,肉眼可见地从中部开始向下垮塌、崩解!
亿万顿的冰雪如同白色的洪流,裹挟着断裂的巨冰,咆哮着倾泻而下,将那个通往神秘冰宫的所有裂隙和通道,连同里面埋葬的无数谜团、陷阱和那个虚假的水晶棺椁,彻底、永久地埋葬在了昆仑亘古不化的冰雪深渊之下。
劫后余生。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刺痛,却也带来了生的真实感。_l!o*v!e*y!u?e¨d?u.._n!e.t¨
念安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味。
她侧过头,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瘫倒在雪地里的吴星野、王圆宝和解清晏。
吴星野脸上沾着血和雪沫,王圆宝抱着自己撞青的手臂龇牙咧嘴,解清晏眼镜碎了半边,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们都还活着。
风雪依旧在呼啸,但比起冰宫崩塌的灭世之威,此刻的风声竟显得有几分温和。
张起灵沉默地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背对着他们,深蓝色的连帽衫在风雪中微微拂动,身影挺拔孤峭,如同另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他在警戒,目光投向风雪弥漫的远方。
吴邪则靠在一块避风的巨石后面,从怀里摸出一个扁平的银制酒壶,拧开盖子,狠狠灌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带着白气地哈了一声。
他抹了抹嘴,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雪坡上瘫倒的西个年轻人身上,眼神复杂,有审视,有后怕,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
念安挣扎着坐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吴邪。
冰宫崩塌了,九门谜题的核心似乎化为了乌有,那本他们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找到”的手札,竟然是精心布置的赝品陷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邪和张起灵为什么会如此及时地出现在这里?他们知道多少?
无数的疑问在她心中翻腾,堵在喉咙口。
她张了张嘴,却因为脱力和情绪的剧烈波动,一时发不出声音。
挫败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心脏。
十年的执着,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甚至差点葬送了自己和伙伴们的性命!
吴邪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也看穿了其他三人眼中同样的迷茫与不甘。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极淡、甚至带着点促狭的弧度。
那笑容,与他此刻风尘仆仆、略带疲惫的面容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怎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吴邪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带着他一贯的、那种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腔调:“觉得白忙活了?差点把命搭进去,结果就捞着个西贝货?”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在怀里摸索着什么。
那动作随意得像是要掏根烟。
念安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荒谬却又带着某种强烈预感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死死盯着吴邪的手。
只见吴邪的手从怀里掏了出来,拿着的并非香烟,而是一本……册子。
那册子看起来平平无奇。
深褐色的封面,边缘磨损得厉害,甚至有些卷曲。材质是陈旧的、带着毛边的厚实纸张,没有任何华丽的光效,也没有精致的装帧。
它就那样被吴邪随随便便地捏在手里,仿佛一本在旧书摊上放了多年的普通笔记。
然而,当念安的目光触及那封面上几个模糊却依旧能辨认的、用古朴墨迹书写的篆体字时,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九门·昆仑纪略”
那字迹!那纸张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