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里面极为狭窄,高也就一米五,宽不到两米,人在里面只能弯着腰走。·如\文?网′ !耕,欣*最,全′
每隔十米挂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昏沉沉的,连脚下的碎石都看不太清。
我跟在巴顿后面,猫着腰往前走,身后还有一长串人,
一个个跟着钻进矿洞,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隧道里撞出回音。
大概走了十分钟,隧道变得更窄了,喘气都费劲,空气里一股子铁锈和发霉的味道。
巴顿停下脚步,蹲在洞壁前举起铁镐就凿。
“哐当” 一声,火星子在暗处一闪,用力一撬,一块土豆大小的矿石滚了下来。
他用手擦了擦矿石上的泥,随手扔进一旁的筐里。
我蹲下来一看,西周的岔路跟迷宫似的,其他矿工都在各自找好的地方凿石头,
铁镐敲石头的声音一阵接一阵,震得耳朵难受。
“伙计,赶紧挖吧。”
巴顿喘着气说,
“一天得挖十筐,少一筐就少给一半金鳞,弄不好还得饿肚子。”
我点点头,拿起铁镐往洞壁上砸。
镐头撞击石块,震得我手心发麻,碎石子溅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每挖开一方土,都得拿出木板塞进去撑着,那木板潮乎乎的,还有股霉味,
稍微用点力就 “咔嚓” 响,好像随时会塌下来把人埋了。
挖了近两个小时左右,筐里的矿石满了。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汗珠不断滴在脚下,晕开一小片:
“巴顿,筐满了自己运出去吗?”
他朝洞壁旁边的绳子指了指:
“拉绳子,会有人送空筐来换。/0.0~暁+说`网¢ ?首^发\我们只负责挖,运矿石不用管。”
我心里一沉,本来还想着运矿石的时候能找机会跑,这下没戏了。
铁镐越来越沉,胳膊像灌了铅,每举一次都得使劲咬牙。
“快开饭了,再忍忍。”
巴顿的声音透着累,油灯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的,下巴上的胡子上还挂着汗珠。
话音刚落,洞壁上的绳子突然猛地一拽,旁边的铜铃 “叮铃铃” 响起来,吓了我一跳。
“走,吃饭去。”
巴顿拄着铁镐站起来,腰弯得像张弓。
跟着他钻出隧道,山风带着草木的味道吹过来,
我使劲吸了口气,肺里像被攥紧了猛地松开般舒适。
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海面上闪着光,
再回头看那黑黢黢的洞口,就像山脚下蹲着个大怪兽,刚把我们从嘴里吐出来。
“这地方他妈的,根本不是人待的!”
我忍不住用中文骂了一句,声音在飘在风里。
巴顿皱着眉疑惑看我:
“你在说什么?”
我赶紧摆摆手,尴尬地挠挠头:
“没、没什么,我说这洞太闷了。”
领午饭的队伍排得很长,木桶里的面包硬得能砸死人,青褐色的海藻糕黏在手上,
还有一碗飘着点碎鱼肉的菜汤,菜叶子在汤里转圈,一股子鱼腥味飘进鼻腔,首冲脑门。
大家都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啃面包的声音跟捏碎鸡蛋壳似的,又硬又脆。,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
我一边吃,一边打量周围。
木桩围墙上的荆棘闪着光,每隔五米就有个持枪的牛仔,
脚底下碾着石子,眼睛像老鹰似的盯着众人。
身后山洞内,左边是翻涌的地下暗河,右边是通往矿洞隧道的长廊。
抬头看山,几百米高的悬崖跟被刀劈过一样,光溜溜的石壁上连棵草都没有,
风从崖缝里钻出来,呜呜的像有人在哭。
越看心里就越绝望,手里的面包也咽不下去了。
不知道汉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带着莱斯莉、安德鲁杀到这边?
要是能突然扔过来一把步枪,我非得把那些守卫的牛仔全部扫死不可。
我正幻想着,突然,“砰!” 的一声枪响,我吓了一哆嗦,面包渣卡在嗓子眼里。
只见一个大胡子举着左轮枪,枪口还冒着烟,大声吼道:
“吃饱了就干活!赶紧排队进洞!”
大家像没了骨头似的,慢慢站起来,队伍又像条长蛇,一点点钻进那个黑洞口。
我攥紧拳头,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