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
这天傍晚,他终于下定决心,让三大妈特意挑了个最大的碗,盛了满满一碗刚出锅的“高粱面疙瘩汤”,自己则换上了一副最和善的笑容,厚着脸皮,敲响了五十号院的门。
“咚咚咚。”
王小虎正在院子里指导弟妹练他简化过的炼体拳法,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听到敲门声,他眉头微微一挑。
‘来了。’
他早就通过灵草感知到了阎埠贵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徘徊了半天,心里跟明镜似的。
“谁啊?”他故意扬声问道。
“小虎啊,是我,阎大爷。”门外传来阎埠贵那略带讨好、甚至有些谄媚的声音。
王小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就看见阎埠贵端着个大海碗,满脸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阎大爷,这么晚了,有事吗?”王小虎一脸平静地问。
“呵呵,没啥大事,没啥大事。”阎埠贵笑呵呵地把手里的碗往前一递,那股子高粱面的酸味儿混着寡淡的水汽扑面而来,“这不是……我家刚做的疙瘩汤,热乎着呢。寻思着你们兄妹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你们送一碗尝尝鲜。邻里邻居的,可不就得互相帮衬嘛!”
他说着,就硬要把那碗往王小虎手里塞。
王小虎低头看了一眼那碗里。
灰乎乎的汤,清得能照出人影,里面飘着几个屈指可数、小得可怜的面疙瘩。
他心里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就这碗刷锅水,还想换我的钓鱼秘方?真是想瞎了心了。’
“阎大爷,您太客气了。”王小虎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递过来的碗,“我们刚吃完晚饭,都吃撑了,实在是喝不下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还是端回去自己喝吧,别浪费了粮食。”
“哎,别啊,小虎!”阎埠贵一听他拒绝,顿时急了,又往前凑了凑,“尝尝,就尝一口!这可是你阎大妈亲手做的,味道好着呢!不喝放着也行啊,明早上热热就能当早饭。”
他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送这碗破汤,话还没套上呢,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王小虎看着他那副急切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干脆叹了口气,把院门拉得更开了一些,侧过身子。
“阎大爷,不是我客气,您看,我们是真的吃不下了。”
阎埠贵顺着他让开的缝隙往院里看去,这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院子中央的石桌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
一个大盆里,赫然是吃剩下的半盆红烧鱼!那鱼肉上裹着浓稠油亮的酱色汤汁,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另一个大碗里,还有小半碗奶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
那股子浓郁的肉香和鱼汤的鲜香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瞬间就把他手里这碗疙瘩汤那点可怜的味道给秒杀得渣都不剩。
阎埠贵的脸,“唰”的一下,瞬间就红了,一首红到了耳根。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在财主面前炫耀自己刚捡到一文钱的叫花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笑的跳梁小丑。
人家天天大鱼大肉,吃剩的都比他家过年吃的还好,谁会稀罕你这碗连油星子都看不见的破面疙瘩汤?
他端着碗的那只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伸出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两个大耳光。
他千算万算,算计着怎么花最小的代价套取最大的利益,却唯独没算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敲门砖”,在人家眼里,连块砖头渣都算不上。
这脸,丢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