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若不明察,仍偏信地方,则剿贼之事,恐功败垂成!”
颠倒黑白、推诿嫁祸?
这不仅是给自己的失败贴金,更是把屠戮平民的血债和前线所有可能的不顺,一股脑儿全扣在了阎赴黑袍军的残暴和地方官员的无能头上!
一时间,赵奎只觉帐内寒意刺骨。
吴堡,另一边,黑袍军大营。
阎赴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后。
桌面上堆放着几份情报。
江南某大家族。
延按府豪商。
以及仇鸾所部数支精悍小队,伪装潜入延绥外围村落,一夜之间三个村庄被血洗一空,物资遭劫掠殆尽!
官军大营内外,正公然宣扬这些地方被“黑袍逆贼”屠戮净尽,是阎赴凶残的铁证!同时各种关于黑袍军“设伏无数”、“地方官吏通贼误国”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阎赴的手指在这几份情报上缓缓划过,动作冰冷如同铁石。
“很好……”
他拿起那张记录着江南物资情报的纸,又掂了掂另一份描述边军暗中“走漏”旧军械风色的信笺。
“看到了吗?仇鸾在卖力地演,演得越凶越恶越好,他杀的,是延绥府的百姓?”
“是!但这些血,正好染红了我们黑袍军在他嘴里‘凶悍绝伦’、‘势大难制’的假象,他越是把我们说得铜墙铁壁、无恶不作,把地方说成一滩烂泥、千疮百孔......”
阎赴眼中掠过一丝洞穿一切的光,语速沉稳,却字字千钧。
“朝中就越是惊恐!他就越需要仇鸾这根‘顶梁柱’暂时不能倒!”
“仇鸾越说地方靠不住,就越能证明他这支平叛军存在的必要!就能要钱、要粮、要权,地方上的那些官吏、缙绅、边军将领,越是被仇鸾往泥里踩,被说成废物、甚至通敌,他们就越憋屈,越想自保!”
他的目光投向那片仇鸾大军驻扎的方向,黑暗吞噬着一切,却遮不住他眼底那燃烧着冰冷野望的火。
“就让水......再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