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平阳府,西安府倒是繁茂的多了。+优′品,小~说/枉, ~首`发?
秦王府,暖阁生春。
铜兽炭盆里,上好的银丝炭烧得正旺。
秦王斜倚在软榻上,眯着眼享受着身后美婢的捶腿。
王府管家正躬身汇报着市井见闻。
“王爷,城里最近热闹着呢,南市新开了家绸缎庄,说是苏杭来的新料子,花样新奇得很,东街醉仙楼请了个南边的厨子,做的淮扬菜一绝,几位郡王世子都去尝了鲜呢......”
王府管家声音谄媚,报喜不报忧。
秦王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
他更关心的是新得的一对画眉鸟鸣叫是否悦耳。
就在这时,一个王府侍卫统领神色略显慌张地快步进来,单膝跪地.“禀王爷,知府衙门急报。”
秦王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何事惊慌?”
侍卫统领声音急促。
“知府胡大人派人来报,延绥急递,有大批黑袍反贼集结石州,扬言要攻打我西安府,直指王府!”
“什么?”
秦王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慵懒瞬间被消散。
“黑袍贼攻打西安,直指王府?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管家也吓得脸色煞白。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那帮反贼听说凶得很,延按那边......”
秦王定了定神,强作镇定,但声音已带上了厉色。\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慌什么!我西安城高池深,驻军过万,岂是延绥那等小城可比?”
“胡汝辅呢?他是干什么吃的?让他立刻调兵守城,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还有,速派人去京营催援,告诉朝廷,贼势猖獗,危及宗庙。”
暖阁内的春意荡然无存,只剩下炭火噼啪声和秦王粗重的喘息。
城墙。
寒风顺着城墙垛口灌进来,吹得几个缩在避风处烤火的守城兵卒瑟瑟发抖。
他们裹着破旧的棉甲,冻得鼻涕直流。
“听说了吗?黑袍贼要打过来了。”
一个年轻的新兵声音发颤。
“呸,瞎咧咧啥。”
一个老兵油子吐了口唾沫,搓着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知府大人、总兵大人都不急,你急个屁!”
“咱们这城高墙厚,那些反贼拿什么打?拿脑袋撞吗?”
“就是!”
老兵油子接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不过听说那帮黑袍贼,在那边真不抢穷苦人?还分粮?”
“分粮?”
新兵眼睛一亮。
“真的?”
“谁知道呢,官老爷们的话能信几分?反贼的话又能信几分?”
老兵油子嗤笑一声,眼神却有些飘忽。_k!a!n`s,h_u+a?p.p?.¨n`e?t?
“反正啊,真打起来,咱们就躲在垛口后面,别傻乎乎冲前面,保住小命要紧,管他谁坐龙椅,咱们还不是当兵吃粮?”
与此同时,城外佃户窝棚也有了动静。
低矮的窝棚四面漏风,几个面黄肌瘦的佃户围着一小堆微弱的柴火,冻得嘴唇发紫。
一个刚从城里卖柴回来的汉子,带回了一个惊天消息。
“城里都传疯了!说黑袍贼的大军到了石州,好几万人,马上要打西安城了,秦王府都乱套了,城门关得死死的。”
汉子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后怕。
“打西安?”
一个老佃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打吧,打吧,这日子,没法过了,东家今年加了三次租子,再这样下去,全家都得饿死!”
“听说,那黑袍贼在延按,真给穷人分地分粮?”
一个年轻点的佃户小心翼翼地问,眼中带着希冀。
“谁知道呢?”
老佃户叹了口气。
“官老爷说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要是魔头来了,能少收点租子,也比现在强啊......”
他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奈和一丝渺茫的期盼。
窝棚里一片沉默,只有柴火噼啪作响。
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在寒风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