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电台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林悦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柔和了许多。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沈逸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逐渐从摩天大楼变成低矮的民居,最后连水泥建筑都稀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稻田。
“不是说要讨论院士见面会的细节?”他终于打破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文件袋——里面是连夜整理好的环保方案补充数据。
林悦转动方向盘拐进一条乡间小路,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急什么,沈顾问难得有半天空闲,带你看个地方。”她偏过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总不能让你觉得,林氏只有会议室里的算计。”
沈逸辰没接话。自从董事会那场“争吵”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明明是临时结成的同盟,却在互相试探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就像此刻,他明知这场行程或许另有目的,却没有像对待沈氏的圈套那样时刻戒备。
车子在一道刷着天蓝色油漆的铁门前停下。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林氏希望小学”,字迹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却透着温和的暖意。下课铃恰好响起,穿着蓝色校服的孩子们像刚出笼的小鸟般涌到操场上,叽叽喳喳的笑声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这是我父亲生前捐建的第一所希望小学。”林悦推开车门,风里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她的声音比在董事会时轻了许多,“那年他刚把林氏从破产边缘拉回来,手里连扩厂的钱都紧巴巴的,却执意要拿出三分之一的利润建学校。”
沈逸辰跟着她走进校园,目光扫过崭新的教学楼和塑胶跑道——显然是近年翻新过的,但角落里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却透着年头,树干上刻满了孩子们的身高印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作业本跑过,差点撞到他身上,吐了吐舌头慌忙道歉,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黑葡萄。
“林董当时说,做生意不能只盯着账本上的数字。”林悦指着教学楼墙面上的浮雕,上面刻着“知行合一”四个大字,“他年轻时在山区支教过两年,总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可好多孩子连走出大山的机会都没有。¢卡+卡-小?说·网` _首^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拄着拐杖走过来,看到林悦时眼睛一亮:“小悦来了?”
“张老师,您怎么还在上课?”林悦快步迎上去,自然地接过老人手里的保温杯,“不是让您退休后好好歇着吗?”
“歇不住哟。”张老师的目光落在沈逸辰身上,带着好奇,“这是你的朋友?”
“是我们公司的顾问,陪我来看看。”林悦没多说,转身介绍,“这是张老师,我父亲当年特意从城里请来看守学校的,一守就是三十年。”
沈逸辰点头致意,老人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粗糙得像老树皮:“你们年轻人现在做企业的,还能想着山里的孩子,不容易啊。”他指着操场上正在打篮球的几个男孩,“那几个娃都是留守儿童,去年差点辍学,多亏林氏给的助学金……”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沈逸辰的目光却被教学楼走廊里的照片墙吸引了。最中间是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年轻的林父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站在破土动工的地基前,身边围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腼腆的笑。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小字:1998年,让知识有处可寻。
“我父亲总说,赚钱是为了能保护更多人。”林悦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当年为了建这所学校,抵押了家里的老房子,还跟银行签了高风险的贷款合同。董事会的人骂他疯了,说他把公司当成了慈善堂。”
沈逸辰的喉结动了动。保护更多人?这句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心头那层厚厚的茧。他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自己揣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瞒着家里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西部支教。那时的天很蓝,孩子们的课本旧得卷了边,却能用树枝在地上写出工整的算术题。
“沈顾问?”林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l^a/o′k.a.n·s/h*u+.`c+o!m_
他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盯着照片出了神,指尖甚至微微发颤。张老师已经走开了,操场上的孩子们在唱着跑调的国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